元悦看着夫人一脸病气,心头涌出不祥的预感,夫人难道已经病入膏肓?
“见了,但毕竟没有相处过,甚是生疏。”元悦抢先给自己开脱,万一卫慕鹤一时碎嘴,和夫人说起来自己并不和她亲近,那夫人又该为此烦忧了。
夫人点点头,并不做声,她心里最清楚这两个孩子的秉性,一个念佛甚久,已经心无挂碍,放下凡尘俗世红尘滚滚的杂念;一个梦想励精图治,报销国家,对于家族光荣并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两个人,几乎没有一点共同的地方,所以想让她们近亲,也就指望那一丝血浓于水的亲情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卫慕山喜厚重的声音传了进来。
卫慕山喜得了元昊的指使,径直就来到元悦的屋中,看到屋中空无一人,猜测她肯定是探望夫人了。
元悦头皮发麻,心想老爷为何如此阴魂不散,自己好不容易和夫人说说话,他还找上门来,是不是刚才因为有世子在,他没有教训痛快?
“我有一事向你讨教。“卫慕山喜的口气谦和,这让在场的另两个人吃惊不已。
元悦听到讨教二字,更是不知所措,老爷这种独断专行的人,还能有事问她?
“老爷,有什么事情吩咐?”元悦不敢自傲,说道。
“赵玉儿的事情是王爷和世子的心病,我左右为难,世子说你有办法。”卫慕山喜不用明说,元悦一听到是玉娘的事情,马上就明白了,不过元昊这等举荐自己,也是好心。
她思忖良久,夫人也目视着她,元悦压力尤大。
“玉娘是世子生母,王爷即便要杀要放,也得照顾世子的心情,我一直不知道王爷到底有何心结,能对玉娘恨之入骨,让她流落民间二十年不管不顾。”元悦想着对症下药,找到好办法。
卫慕山喜此刻不再隐瞒,将王爷与玉娘的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元悦。
二十年前,德明王爷尚没有世袭王位,而他也只是一名小小的枢铭,跟着德明王爷出使宋朝。
就是在宋朝出使得时候,德明王爷喜欢上了赵玉儿,二人年轻气盛,私约后花园,竟然不顾礼法,偷食禁果。
而后赵玉儿身为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排除万难,跟着王爷来到了凉州,准备国境入夏。
就在这个时候,德明王爷得了密保,说赵玉儿是宋朝的细作,借机去了兴庆府,预谋刺杀先祖。
德明王爷虽然不信,可还是留了个心眼,但一进入凉州,就被一伙刺客追杀,一路担惊受怕的回到了兴州,也就是现在的兴庆府。
当时赵玉儿已经身怀六甲,德明王爷虽然狐疑她与此事有关,但并没有发作,只是等着瓜熟蒂落之日,再算这笔账。
讲到此处,卫慕山喜略微沉思片刻。
“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设计,赵玉儿进了王府之后,先祖突然重病,更一病不起,直至薨了,先祖大行,众说纷纭,渐渐的也就成了悬案”。
元悦和夫人听得入神,眼巴巴的等着卫慕山喜继续将下去。
“此时的德明王爷不信也得信了,赵玉儿诞下子嗣,当今元昊世子之后,王爷感念其功,并没有赐死绞杀,而是送回了中原,但她们母子却永不得相见。”卫慕山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二十年前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元悦这才明白,德明王爷对玉娘抱有可是杀父之仇,如今又被带到眼前,还不恨之入骨。
“你可有法子周旋?”卫慕山喜其实心里并不期望元悦能有何主意,只是走个形式又问了一遍。
“夏宋两朝更替,此事既没有公断,那也就是王爷自己心中别扭了,老爷若是想维护世子,那若玉娘改名换姓,不知可行否?”元悦眼睛一转,说道,她心底还是偏向兄长能与母亲长久团圆,不希望二人此次见面之后就阴阳两隔。
卫慕山喜一听此话,倒是心中一亮,斜眼看了看元悦,真是对她刮目相看。
“父亲若想做个顺水人情,就认了玉娘为干妹,赐了卫慕姓氏,入卫慕祠堂,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可将玉娘囚禁于王府,永不得出,如此做来两边都不得罪,王爷世子都会感激父亲。”元悦细细的又将主意和盘托出。
卫慕山喜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这的确是个上策,必能解自己眼下的困局。
元悦看着老爷对自己另眼相看,心中一阵子得意,不由得想到也许真是和卫慕隐的那一个吻,让自己的脑子也清楚不少。
“我还有一事,姐姐不能给世子。”元悦不等卫慕山喜反应趁势说道。
卫慕山喜一愣,他早就打算与王府联姻,心中大为奇怪元悦此刻反对。
“为何?”卫慕山喜问道。
“姐姐与世子并不相配,这是政治联姻,姐姐今后不会幸福的。”元悦回答道。
“你懂什么,世子年少有为,少年俊才,多少姑娘羡慕你姐姐的福气,你不必再说了。”卫慕山喜摆摆手,制止元悦继续辩解下去。
夫人拉了拉元悦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惹怒了老爷,而且卫慕鹤嫁给世子,以后世子袭王位,就是王妃了,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好得归宿她是双手赞成。
“老爷若是说不出口,我便去和世子说。”元悦郑重的说道。
“你敢,西夏将来的王妃必须是卫慕氏,你若从中作梗,就不要再说自己是卫慕府的人了。”卫慕山喜哪里容得元悦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