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手铐后,魁先用袖子把脸上的血污擦了擦,露出精致小巧的脸颊,然后跳下半人高的台子走向端坐的买主们。
各位大爷,小玉跳支舞给你们好不好?
说罢,她双臂抬高,动臀扭着细柳腰,身段娇俏迷人,欲拒还迎地在男人身上蜻蜓点水般的撩拨一二。
在座男人被她勾得心痒难耐,个个眼睛直冒精光。
拾阴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她来到身边时,长臂一伸,将人抱在怀里。
我要了,出银一万两。
顿时哗然一片,玉魁先望着玉树临风的男子,眼底滑过哀伤,和一股子悲恸的绝望。
拾阴在当地购置了一处宅院,把她带回去。
玉魁先独自在宅院中愣坐,发现宅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
等到了傍晚时分,消失了一个时辰的拾阴才回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三个陌生的奴才。
看到他手上的钥匙,玉魁先肿胀的眼皮微闪两下,他是你去找人伢子要钥匙了。
拾阴示意奴才下去,将束缚的枷锁打开。
一般买来的奴隶都是不解脚铐的,因为怕逃跑,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
魁先看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接着又听到他吩咐奴才初六去收拾卧房。
玉魁先很久没见过这样蚕丝锦被,望着望着就不觉眼酸。
察觉到她的感伤,拾阴的手掌落在她发顶:先洗澡吧。
躺在温水飘香的浴桶中,玉魁先开始忍不住乱想,时时刻刻提防门窗,以防有人偷窥。
她身上的衣裳是之前逃跑时为了躲避抓捕偷的,早已经肮脏不堪,拾阴推门进来送衣服,将脏衣服一并收走。
你。。。你干什么?她双手抱胸,惊厥看着男人。
我看不见,你放心。
玉魁先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白天初六要站在他前面,原来是引路。
这是新衣服,给你放这。
他搁下就走了。
洗过澡,拾阴再次入房,玉魁先沉怒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一脸警戒。
拾阴虽然看不见,但从她纷乱的呼吸能听出一二。
不要害怕。
拾阴的手伸入被子,一把抓住她的脚背,玉魁先瞬时挣扎起来,乱蹬乱踹。
拾阴并不生气,奋力一拉,将玉脚搁在怀中,拿出药膏给她抹上血痕累累的脚踝。
玉魁先终于不再踹他,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终于在清凉的药膏下,平静下来。
谢谢。她声如细纹的说。
拾阴给她手腕也上了药,骇人的伤痕深深凹陷,几乎见骨那般。
拾阴用手帕抱住,指尖在手帕上辗转,之后又想去摸她的脸。
高肿的面目透着隐隐的热烫,拾阴半摸着,指尖便悬空了,空洞的眼睛就像是深渊那样无声。
风清夜静,玉魁先小眯了一会,然后拿出床里一早收拾好的包袱,趔趔趄趄地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