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先说各论各的,应小弟很不服气。可看着还和小时候一样对他举止自然的寒不渡,他心中莫名有点儿被顺毛了。不知怎的,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饿了。”
“你一个金丹还会饿?”寒不渡酸溜溜的,“过了筑基了都,还缺这么点凡夫俗子的五谷杂粮?”
应清江神色郑重:“饿是饿,馋是馋!”
寒不渡忽然想起这人一粒粒吃山药豆的样子,乱糟糟的小毛孩样子仿佛还在昨日,今日站在眼前的,确实不逊于长风尊者的俊美青年了。倘若不是眉眼间还有三分过去的样子,自己真不敢认。
应清江却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兄弟,实在是那股子狡黠还是和小时候如出一辙。这种气质,叫人反而忽略了他长大后俊秀的外表。
“行吧,”寒不渡勉勉强强的,“我就把我珍藏了多年的糕点交给你了。你不知道吧,从我俩分开开始,我每吃一块,就会留一块给你,今天你总算能一口气把他们都吃了,这样方不辜负我俩的友情……”
……金丹吃了应当不会窜稀吧?应清江仔细思考了一下,大义凛然地伸手,掌心向上。
“骗你的,都是我新鲜研发的,你快尝尝。”寒不渡感动地拍拍小弟的爪子,从小厨房里端出一盘颜色还挺好看的糕点,大手一挥,撤去了上面的小结界。
“呕……”应清江震惊,“这,什么,味道?”
“螺蛳粉味的怪味糕点,你吃不惯的话,还有臭豆腐、臭鳜鱼、折耳根味……”寒不渡兴致勃勃,如数家珍,“西方届有哈利波鼻屎味怪味豆,东方届必有我寒不渡螺蛳粉味糕点,一决雄雄!”
应清江只想一剑砍死这对雄雄!
好在寒不渡逗完人,还是把好东西端了出来,犒劳犒劳自家这个磕了十年辟谷丹的小兄弟:“我寄给你的东西看了吗?”
应清江糕点一噎,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抖出一大包东西:“还,没来得及。”他金丹境稳以后,板着脸逼退前来道贺的太虚楼师兄弟,便急匆匆地裹着寒不渡这些年给他陆陆续续寄的东西跑了来。
“那你边吃边看吧,我手里还有个稿子没赶完。”寒不渡也不拿应清江当外人,“你是看得出的,我还在练气期,能领的物资太少了,我得找个生财法子,好歹赚那么点。”
应清江似懂非懂,点点头,也就不管旁边奋笔疾书的大哥了。
这十年,寒不渡除了开展仙鹤美发业务,还跟喜欢下山装神弄鬼的五师姑,一起搞了点小说创作,但是最近他陷入了瓶颈期,很是痛苦。
寒不渡咬着笔杆,看着边吃边看一封封信的应清江,突然有了灵感。
他真是傻了,干嘛光写狗血文?配图啊!插画啊!漫画啊!眼前这一尊无情道弟子像,多么适合拨动山下少男少女的芳心啊!
大师,我悟了!寒不渡鬼鬼祟祟翻墙,趁二师叔不在家,偷出二师叔珍藏的笔来,美人必得生花妙笔配!
寒不渡久违地陷入了前世的感觉——挥毫泼墨!我是修真界大艺术家!
“你……”应清江的零食停在了嘴边,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伙伴,身上隐隐发出一股股冲出的气浪,“筑基?”
什么筑基,寒不渡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自顾自地画着脑海里的应清江男主版《霸道无情爱上我》。
筑基的动静没金丹大,但也不小。他们灵寂洞地广人稀,但都关心这个最小的弟子,很快从各处赶了过来。
修罗场一般的局面出现了。
“太虚无情道应清江?你怎么会在这里?”二师叔有些讶异,他也是用剑的,和太虚关系不错,但不记得自家和无情道这么密切啊?等等,看这样子,是自家小师侄和应清江关系不错。
修真界辈分混乱,若是岁数与实力皆有差距,常以辈分相称,像喵师傅称长风为师祖;可若是像二师叔秦风眠和应清江这样,虽然辈分差距大,但辈分低的其实力岁数远超对方,便还是直呼姓名,或者互相叫声尊者罢了。应清江之前直呼出窍期的缪逸喵师傅为师侄,还是被长风师父控制了身体,要是真他自己那么叫,多半要被说一声张狂,吃点瓜落的。
五师姑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小师侄画的这是,应清江?”
风流探花秦玉成转转手中的书,捂住了嘴:“啊,竟没想到,小不渡,竟是为他作画而悟道……怪道苦苦等了十年也未曾筑基……”
喵师傅看见徒儿筑基的喜悦荡然无存,他的眼睛喷火:“他画我也画了好多次!为什么他不筑基!”
不渡画他师父了?应清江抠抠脑壳,想起来了,寒不渡当年的第二封信就是说自己师父是喵喵,确实还陆陆续续画了好多大白猫哦,睡着的、晒太阳的、舔毛的,还写满了各种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吸猫言论……
“他挑衅我!”喵师傅气得灵魂中的猫毛都要炸了,天知道他怎么从无情道应清江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出挑衅来的。
五师姑开始將将将怪笑着煽风点火:“哦豁~~徒大不中留~~哦豁~~竹马进了房,师父扔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