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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一定认为我是来谈你们这次米兰之行的吧？咳，其实不完全是——等等，先别挂电话！这次是阿方索教授找的我，他……咳，让我找你谈谈……谈谈十一世的事。

我、我的话……主要是奈奈。

你能帮我问问，他……想不想、和奈奈通个电话，最近、最近XXVII的那个、那个叫起司的app上不是上线了XXVII的官方账号嘛，奈奈从上面看到了很多……他的视频，她真的很想见见他，就、视频通个话就好，什么时候都可以！”

生怕杀手误会了自己致电的来意，曾经的彭格列雄狮一改往日说话打哈哈的习惯，一口气先将自己的目的说完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你是说阿方索给你来电？他说了什么？”杀手看到竖起耳朵关切地看着他的青年，示意他稍安勿躁，放下手机打开免提。

“咳！”沢田家光没想到自己最不想提起的部分被率先质问了，“那什么，十一世不是、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找到的嘛。我知道、我知道这也是、咳、阿纲的安排，但是、教授提醒我说如果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流程、手续上有什么……呃，毕竟、毕竟十一世有教廷的背景，这、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他其实是阿纲的人嘛，如果、如果有什么舆论问题，他建议由我们几个老家伙来出面解决，不要牵扯到阿纲，让他难做。

我、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都、都是做父亲的嘛，他为他儿子考虑，将心比心……我，我也可以为我儿子考虑嘛，而且有我们几个一起背书，十一世继承也能顺利点，舆论上对彭格列对大家都有好处。”与无数政商里世界大鳄都能谈笑风生的沢田家光总算磕磕巴巴地表达完了来龙去脉，他在老友面前没什么拘束感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像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就在一边的样子，这表现让Reborn勉强相信了他的清白。

“哼，看来阿方索有点本事，嘴皮子挺厉害。”这件事对谁都有好处，但唯独沢田家光在舆论中的位置会很尴尬。

毕竟谁都知道十世是他亲儿子，哪有亲儿子还没死呢，就着急找一个外人来顶掉自己年纪轻轻儿子位置的父亲呢。

电话对面的沢田家光沉默了一会儿，呼吸明显重了很多，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声音颓唐地开口，“……Reborn，别这样阴阳怪气，纲吉，他，他毕竟是我的儿子。Reborn，我已经颜面扫地了，现在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知道，这话听上去像抱怨，实际上也是抱怨，我也不否认，我好面子。

可我也是做父亲的，抱怨归抱怨，一样是父亲，一样有个走上高位的儿子，他怎么就能、就能做得比我好？是，我好胜，这都是我虚荣心作祟，不是我良心发现，你怎么嘲讽我都行，我认——可奈奈，奈奈她真的、真的没做错什么，都是我、我心疼奈奈，我这辈子眼里心里除了彭格列，除了权势地位，就是她，我不否认纲吉出生时我高兴是因为他是我和奈奈生的孩子，可她、她是真的爱纲吉的。

以前，我每两三天都能接到她的电话，她想和纲吉聊天，是我，都是我，我吃醋，我……我不是人，我骗她说纲吉不耐烦跟她聊天，说他现在位高权重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后面奈奈电话少了，都是我，Reborn，我什么错都认，可奈奈现在……现在……”沢田家光一个大男人在电话中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杀手听出了家光话语中的哭腔，他抿了抿唇，尽管预料到迟早要对青年提一提奈奈的近况，毕竟……她还是沢田纲吉的母亲。

“妈妈怎么了吗。”青年凑近了Reborn手机，柔声问道。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离他最近的杀手却在青年靠近的瞬间汗毛直竖。

那是作为一个杀手对危险本能的应激反应。

“呃。”远在千里外的沢田家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他咽了口口水后直接呛到了气管里，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而青年却一直维持着靠近听筒的姿势静静地等待着，Reborn甚至能够听到扬声器中传来他呼吸声的回音。

能让世界第一杀手都感受到的压迫感，这是何等的气势。

“纲……纲吉，你能、能和妈妈视频一下吗？她……她好像、好像梦到了……梦到了你的、你的……”沢田家光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牙齿上下打着架——他也感受到了。

“我的死亡吗。”沢田纲吉平静地替他说完，但并不等他的回答，直接武断道，“这样，我知道了——我会回一趟日本，照顾好她。”不同于他的声线，他浑身都紧绷了。

说完他就伸手按了挂断，然后身体重新躺了回去。

“纲，奈奈确实不容易。”Reborn伸手覆盖住青年变得有些冰凉的手，“有没有办法让她突破屏障飞过来？”

“应该不能。我去一趟。”青年神色并不难看，但那股气势并未就此消散，他翘起嘴角，“这回谁也不能拦住我——我知道的，妈妈的无可奈何，我从未怪过她。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她竟然能跟过来，我……之前也有点不敢面对她。我知道……那个屏障的存在，可能……可能有点赌气的成分在吧，我没有……及时处理，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不是她该承担的责任。我不明白，为什么是妈妈，而不是他！”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高了一些，然后看到杀手眼中的担忧，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不已的手，闭了闭眼睛，“呼……我没事——我不是在乎他，我是担心妈妈。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应该相信她的！”

相信她如果有办法的话，如果不是太过听信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被礼教世俗所束缚，不是被妻子的责任压迫着，她绝对绝对不会不要自己！

“好。别急。别紧张。奈奈的情况我一直在跟进。正好之前云雀给「北境联盟」注资后受到邀请来北边考察新能源投资项目，你用他的私人飞机回去，我留在这里善后——你也可以顺道把正事办了。”正好不受打扰，不用被窥探行程，也能让云雀照顾一把。

杀手盲拿过自己的手机按了关机，将沢田家光那紧跟而来的恼人电话铃声彻底按灭。

“嗯。今晚……明天修整一下再去，Reborn。辛苦你了……”青年突然向杀手的方向躺倒，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这一下，那股气势终于缓缓盘旋着散去，Reborn看见青年手腕上的火焰在一圈圈地绕着青年的手腕快速自转，就像一条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狗。

“说什么客气话。”Reborn耐心地一下下上下抚摸着他的背脊，“把奈奈接过来吧，让她帮你收拾收拾公寓，或者去甘吉镇的小房子种种花草，她会喜欢这里的——你也去日本看看，看看并盛，看看纲吉……待过的地方，并盛中、黑曜乐园、并盛神社……不着急，玩一个月再一起回来。”

然后，就是约定好的，大家一起过节。

过复活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