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中提到了一个重点,灌江县北的邻居、更夫提及看到臧雄山的时间是在子时末,而臧雄山的养父也是在子时末(约凌晨一点)咽气,这两个时间点有共同之处,是诡异还是巧合?”
张传世将头低了一下,举手竖了个大拇指:
“大人英明。”
他拍了句马屁,最后正色道:
“县城官差来抓人时,我三叔本以为是个误会,只要交待清楚,便能放他归家。”
可惜最后事与愿违。
“事情不止没有说不清楚,反倒无法说清楚了。”张传世道:
“因为我那族叔爷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武少春先是惊讶之下反问了一声,接着一下便反应过来:
“厉鬼复苏了?”
厉鬼复苏的缘由自始以来便是大汉朝镇魔司最头疼的一个问题,全无规则可言。
无论人生在世是贫苦亦或富贵,无论横死还是寿终正寝,一旦人死,便有可能厉鬼复苏。
臧雄山如果没有撒谎,他的养父当真在当天夜里子时末去世,那么尸体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唯一的可能就是厉鬼复苏了。
“说不清楚。”张传世摇了摇头:
“但据当时族人口供,许多人一起帮着我三叔将这族叔爷洗了澡换上了寿衣,二郎村的人是确认他确实是咽气才放进棺材的。”
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口说无凭,自然官府是不信的,反倒还认为臧雄山穷凶极恶,意欲狡辩脱罪。
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便判他奸杀郭家女眷,并因事件败露而屠人满门,死罪难逃,投入大狱。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便也就罢了。
可惜怪事并没有结束。
之后灌江县二郎村的人不服官府处罚,他们想起当年臧氏先祖也曾是镇魔司驭鬼者,便思索前往镇魔司求救。
“族里人希望镇魔司的驭鬼者看在曾经的同僚之谊的份上,伸出援手。”
张传世叹了一声:
“不去还好,一去倒是惹上了大祸。”
二郎村的村民本意是想集全族之力,为臧雄山向镇魔司请命。
他为人诚恳厚道,村中谁家有难,他是鼎力相助。
如今他出事了,村里人也不想袖手旁观。
本以为搬出当年臧家祖上也是驭鬼者的情份,能让当时灌江县的驭鬼者生出几分同情,结果此人对二郎村的人讲的话压根儿不信。
张传世静静的抬头看着赵福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大人,他压根儿不相信我们祖上曾经是驭鬼者。”
说完,他问赵福生:
“大人,你相信这样荒谬的事么?其实我也有些怀疑——”
他还在喃喃说话,赵福生便坚定的点头:
“我相信。”
张传世却像是充耳不闻:
“其实我都在怀疑,我爹是不是骗我的,我臧家祖上压根儿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没有什么荣光,否则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