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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切是知情的,叶灵不是叶骞泽的亲妹妹,非要在一起,其实并非没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叶太太在叶骞泽出国这件事上的立场已经无形证明了她对女儿和继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持不赞同的态度。

“不行,我不同意哥哥到国外去,国内那么多好大学,为什么要往外走?哥,叶骞泽!你听爸爸的话,在国内念管理不行吗?最好是在本市,G大你不喜欢,政法大学也可以啊……”

向远心里冷笑,她同情叶灵,因为这个傻女孩根本就对周围的一切看不明白,当事人尚且一声不吭,她却声竭力嘶地据理力争。也许叶骞泽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但他的顾忌远比这个孤僻而单纯的妹妹要多,所以他忍不住朝她微笑,却始终不敢踏错一步。叶灵以为他不敢违抗父命,殊不知叶骞泽心里其实也在摇摆。他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善良、多情、软弱。叶灵怎么赢得了他,就将怎么失去他。

“向远,说句话啊,你也不希望他走对不对。”叶灵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绝望之下竟将救命的稻草寄托在向远身上。那么看起来,这个为了让心上人挂心,不惜纵身往深潭里跳的女孩还没有想像中那么笨,至少她隐约也看得出向远的心思,女孩在这方面的第六感总是敏锐得惊人。

对,我比谁都害怕他离开,我和他已经分开得太久了。向远有些黯然地对自己说,然而她仍在叶灵的苦苦追问中保持缄默。

叶秉林叹了口气, “向远,你从小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跟骞泽又是好朋友,你怎么看。”

“我?”向远笑笑,“我不能代他做决定。”她垂下眼帘,似乎在最后一次说服自己,然后看着叶骞泽,照旧笑得眉眼弯弯,“其实你已经想好了对吧,那就按你想的去做。”

几个月后,作为G大会计系一年级新生的向远在机场含笑送别了她的“好朋友”叶骞泽,他离开的时候,相对叶秉林夫妇和叶昀的依依不舍,叶灵反倒平静了许多,叶骞泽出关之前最后一个抱了抱她,站在不远处的向远听到叶灵木然地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多熟悉的一个问句,向远记得很清楚,叶灵落水清醒之后见到叶骞泽,说的第一句话也这是这个。

叶骞泽僵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怀抱叶灵的手。他说:“我不在的时候多多保重。”

叶灵阖上双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叶昀跟着他爸爸公司的车送向远返回学校,路途中,他递给向远一张纸巾,“你要吗?”

向远笑着推开它。

“我给了叶灵一张,你确定你不要吗?”叶昀故作老成地说:“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哥。”

向远从后视镜中看着一小片的天空。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如果脚下是泥潭,那么她宁他走,就像风筝,只要线在她手上,不管飞得多高,去得多远,总有回来的一天;即使风刮断了线,那么至少它会坠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第十五章

如果说一定要用两个字概括向远的大学生活,那就是:忙碌。她给了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她本来就是山中野草一样的人,飘到那里都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地生根,迎风抽枝,甚至有一天会将原本长在那片土地上的一切花草覆盖。

虽说叶秉林包揽了向远所有的学杂费用和日常学习生活所需,但是,向远说到底还是习惯不了饭来张口的生活,她做过学校勤工俭学部的廉价劳动力,发现投入的时间和收益不成正比,然后又做过家教、卖过电话卡、替人捉刀写论文,大学校园里有限的挣钱模式她基本上都尝试过一轮,除了上课和考试前的准备时间之外,她都像个陀螺一样旋转于各种生计之间。

向远常说:胡思乱想是需要条件的。毫无疑问她就是不具备这种条件,她觉得自己每一分钟都有事可做,又拿什么时间来嗟叹?她在学校里同龄的校友同学中就像一个异类,却并不惹人讨厌,她不像别的贫困生那样敏感自卑,人前人后从不掩饰自己一穷二白的出身,也毫不讳言自己对于钱的渴望,在她看来,没有钱就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不值得遮遮掩掩,也不是自艾自怜的理由。她不嫉妒那些生来就富足平顺的同学,别人有,那是别人的福气,她没有,才要争取。略微熟悉向远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把所有的事情理得清清楚楚,不亏不欠,帮了她的忙的,她会还那个人情,有什么需要她代劳的,她也会事前把条件开得清清楚楚,她得到了应得的,事情自然会做得妥妥贴贴。

跟在婺源李村一样,向远不管去到哪里,生意总是红火的,同是做家教,她每小时的报酬总能比旁人要高一些,家长却偏偏是满意的;代写论文,“向远出品”就是速度与质量兼具的代名词,忙于恋爱和游戏的同学付出点代价,也总觉得物有所值。

但向远却远不满足于这些,不管她的时间安排得怎样密集,然而即使二十四小时不合眼,一天能做得事情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在天桥下摆摊的家教生意到了后来,向远已不再亲自隔三岔五地背着书包到学生家去授课,她在学校食堂附近人流量最多的信息栏开辟了一个角落,专门出售她联系得来的家教机会,按每小时的单价一次性抽取报酬,由于价格尚算合理,也免去了其他人联系的奔波之苦,所以她的中介生意两头都是供不应求;至于代写论文、校园快递之类零星的活,她也统统揽下之后转手给他人,自己赚取部分佣金,积少成多,也远比自己一个人疲于奔命要划算。

到了大二以后,向远所在的宿舍俨然成了G大一个不挂牌的商业中心,除了上述一些兼职的中介服务外,还提供影碟出租、电话卡和游戏充值卡销售,后来,没人知道她从哪弄来了一个二手的旧冰箱,连冷饮都开始供应。向远招牌式两眼弯弯的笑颜成了“童叟无欺”、“物美价廉”的代名词,她那小店的“积分卡”和“优惠卷”发得遍布校园。大家都知道她从中赚了不少,可与她打交道委实方便放心,服务也的确周到,提供的又往往是大家最需要的东西,光顾的人自然不少。

向远虽然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人际关系却并不差,也许有人觉得她市侩,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市侩得让人无法厌恶。精明而不油滑,爱财而不猥琐也许是对向远最恰当的概括。她在宿舍里的根据地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是免不了的,电话也是一天到晚响个不停,要说一点也不影响舍友的生活那是假的,在这点上向远从不含糊,该给的好处一点也没少,那个时候,大多数大学生的生活费都是紧巴巴的,荷包里充实了,嘴自然也闭拢了;个别家境实在好的,不把那点好处看在眼里,也碍不过向远的笑脸怀柔政策,她从不轻易与人交恶,又总是眼尖手快地在别人最需要地时候送出最合适的东西,这样的人,谁又会跟她过不去?时间长了,宿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成了向远的兼职店小二,课余时光,为她跑跑腿,送个货什么的,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零花钱。就连本该坚守宿舍管理制度、严令禁止这种买卖行为的舍监阿姨,也在向远三天两头无声无息笑哈哈地给她塞饮料,免费提供最新最热门的电视剧集的攻势下,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远的八面玲珑让她院里系里的大部分老师和学生会的一班人混的都很熟,平时有些什么小活动,她也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以至于长达四年的大学生涯里,她的小店有惊无险,从未面临惨遭取缔的命运。期间有人羡慕她做得风生水起,也设法效仿,不知什么原因,到了最后大多惨淡收场。

大三下学期,向远热衷于炒股,她在叶秉林的指导下入了行,将她做小生意的赢利在股市里滚了一滚,当然有赚有赔,但她天生精明,头脑活泛,胆子心细,眼光也精准,总的来说赚多赔少,到了最后,她那里还是什么贫困生,简直就是G大一个隐形的小财主。对于这些,叶秉林当然也有所耳闻,在向远的建议之下,他不再每月给她提供生活费,但学杂费还是坚持当初的承诺给足她四年所需。叶秉林向来喜爱向远,对她的所作所为更是大加赞赏,并不遗余力地给予指点和帮助,他常人前人后夸奖这个小女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玩得有头脑、有意思,狠不得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叶骞泽说,这一点也不奇怪,向远本来就是一个漂流到无人荒岛也能向当地野人土著售卖当地特产的人。彼时,叶骞泽已经远在大洋彼岸那个潮湿多雾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离得远了,心却跟向远贴得近了。他的信又开始雪花一样地飞到她的身边,越洋电话随不算密集,但一周一次也总不会忘记,他说在异国的新奇和孤独,说那个整日不见阳光的城市里格子大衣的女郎,说他刁钻古怪的教授和整日喝酒的房东,这一切让向远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刚刚离开家乡,迫不及待地跟他最亲密的伙伴分享着他所经历的一切,这中间隔着的一个又一个四年都化作乌有,他们不提以后,不提叶灵,就像是昨天刚刚在山月下挥手告别。

向远后来用赚来的钱买了一台旧电脑,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坐在电脑前与晨昏相隔的叶骞泽聊上几句是她一天里最浪费时间的行径,也是她最大的期盼。

叶家她免不了是要常去的,除了叶秉林和叶昀,她和叶太太也熟捻得不行,叶太太是个温厚的女人,她通常不说什么热切的话,但是待向远就像待叶昀一样视如己出。叶秉林常催着向远回来吃饭,自己却总忙得难在家露面,向远吃过了饭,就在客厅里边看叶太太插花,边跟她闲聊。这个时候叶昀总不肯在书房写作业,非挤在沙发上,恨不得每一道题都问向远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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