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确定已经过去,抗冻与不抗冻的人们都套上了厚实的衣服,我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季节,但季节从来不会因为我的准备好与否而改变,个体与大环境的关系,要么顺从要么逃离。
我不能像大雁在秋天逃离,又无法似野兽般绒毛野蛮生长,只能接受寒冷的审判。
李光旭、王紫涵、安道奇、靳博阳像走马灯似的上上下下,我的境遇与心情也随之起起伏伏。
生命不可能一直通途,也不会一直坎坷。
从起初的期盼、不解、不安,到如今的安然、平静、平和的面对已然发生、正在发生以及可能发生的一切。
大学才两个月,比我之前十八年都成长的迅速,我知道我成长了长大了,但长大了真的好吗?
秋天的夜,我感到阵阵冷瑟,我开始怨恨起那个借了我的钱又糟蹋了我纯洁床单的牲畜。
那牲畜看我一脸怒色,讨好的为我披上不知他穿了多久的衣服。
“室长,别说你的身材保持的真好啊,小一码的衣服穿上去都正正好好!”
“啥意思?”我问锁子。
锁子一脸贱样:“抵了吧,正品,原价3000,抵你600,行不!”
我听完赶紧往下脱,“什么破玩意好几千,600都够我买好几件了,别扯,快点还钱!”
“这个不行的话,再搭一个,你看我的这个包,正品500买的,一起送了。”
“啥一起送了,我也用不着啊!”
“那咋整,你看兄弟难到这了,我缺钱,你缺衣服,这不就一下两清了吗?”
“我是想买衣服,但不是这个款式的,至少不是这个码的吧!”
“没事,你先穿着,我的钱抓紧慢慢还,这样行了吧。”
想想也行吧,有个物件总比啥也没有强,至少别让自己冻着,但“抓紧慢慢还”到底是“抓紧”还是“慢慢”还呢?
搞文字这些家伙,心思和精力都放在搞乱人的神智上了,将简单的事情给绕的很复杂,复杂的事情搞得更复杂,最后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夜里醒来,寝室或浓烈或轻微的鼾声四起,倒在床上,感觉我的未来如同眼前的世界一样模糊。
没有被秋风杀死的蚊虫,屹立秋风里。
挺起钢枪在黑暗中吹起号角,这也许是它们生命最后的时刻,有丝悲壮,我甚至有些同情。
忍住不动,任蚊虫撕开我的肉体、吸吮的鲜血、折磨我的灵魂。
原本以为仅有一只,结果是一群,它们见我甘于奉献,全都奔我而来,毫不吝惜咬的我死去活来。
此时室内的温度是属于盖被出汗不盖被冷,我与被子犹若相互取暖的刺猬,行走在痛苦与舒适之间,寻找温暖与冰冷、寻找挨咬与不挨咬的平衡点。
懊悔本来就没钱本就怕蚊子咬,面对别人借钱和吸血的要求还不好意思拒绝,最终搞得自己痛苦不已。
不知何时,终于睡了过去。
梦境里单薄的青春里纵马而过,穿过玉米地,穿过红高粱,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在那些土地背面的都市中断断续续的生存。
不晓得这是别人的人生,还是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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