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爹爹会因此对她多有劝慰,没想到在听到‘五六七八个妾室’后竟缄默了下来。
“此事爹会去为你讨个公道。”奚广平沉着脸。
奚蕊蓦地抬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这顿晚膳用完都还有些恍惚。
“你们说爹爹说的讨回公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回院的路上,她狐疑开口。
阿绫:“奴婢见老爷那认真神情不似作假。”
确实不似作假,但这突如其来的父爱让她猝不及防,甚至觉得有些瘆得慌。
不过她现在更肉疼的还是她那一小匣子财宝。
“文茵,你今日下午去换整银时可还有余?”奚蕊转头问她,忽地发现这丫头明明以往很是活泼,自回来后话便少了许多。
文茵眼神飘忽:“。。。。。。小姐,未。。。。。。未曾有余。”
奚蕊杏眸眯起:“你不对劲。”
文茵瑟瑟咬唇:“。。。。。。是这样的,那换整铺子说小姐您的碎银和玉饰不够十两。。。。。。”
“。。。。。。?”
“然后奴婢本想回来同小姐禀报。。。。。。结果途遇季公子,他。。。。。。他知晓原委后说。。。。。。”
奚蕊额角直跳:“说什么?”
她大理寺卿嫡女的尊严——
“说不够的便用这木匣抵过了。”
“。。。。。。”
不要也罢。
*
奚广平查清事情原委后,连夜书了三封折子参那吏部尚书私下荒靡浪费之事。
翌日。
太和殿上,吏部尚书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持着象牙笏,头上的六粱朝冠都抖了几抖。
“奚大人莫要含血喷人,老臣向来勤俭,从未有过什么奢靡行径!”
奚广平神色无波,从容不怕地摸了把胡须:“前几日令郎重金购了批西域蚕丝,前前日为了个青楼妓子在那醉烟馆同人争执不休,并予了百金赎身。。。。。。”
吏部尚书越听脸越白,又想到章勉昨日莫名其妙被人伤至卧躺在床,直觉同奚府脱不了干系。
奚府的小小姐之前那般不知好歹,自己的儿子还百般心念,为此奚广平多次同他道歉,说一定会管教好女儿。
也不知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火力如此强盛,俨然一副要同他撕破脸皮的架势。
可此事确实是他们理亏,当下竟是无从驳起。
。。。。。。
朝堂上的这一番对峙很快便传遍了京都,大理寺卿连上三道奏折不露脏字暗骂吏部尚书,只为替女讨回公道之事广为震撼。
没想到那高风亮节的吏部尚书竟有这般纨绔儿郎。
更没想到那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骂起人来如此登峰造极,出神入化。
字字句句不提正事,却条条段段戳人心窝。
吏部尚书本自诩文高八斗,却在此一事上毫无反抗之力。
据说当日下朝时吏部尚书乌纱帽都几欲气歪,而反观另一边的大理寺卿却气定神闲,仿若无事发生。
*
当这些事情传到奚蕊耳中时,她惊得连手中的脂粉都抖落了不少。
“哎呀。”她心疼地用枝条将落在案上的胭脂轻轻扫至空瓷器,然后抬眸问,“你确定这是爹爹说的话?”
阿绫喜上眉梢,激动道:“千真万确,小姐,您不用嫁给那章少爷了!”
两家闹成这样可不是不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