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将军逮了这一船的人,另拿了一条船上的五个男人,便得意地收兵回朝。
却说寻迁乔装独行在后,搭的后面的官船缓行在后,七只金碗藏在一挑衣物里。因罗将军等此次出来目标在于杨大人。所以对于别人的盘查根本不严,因此侥幸躲过一劫。
罗将军领着船队往皇城回行时,船只擦身而过。寻迁并不知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到锦县后,再隔一日的下午,便到了巡城。下船后也不敢直接回家,先绕道去了林家,恢复本来的面相貌。抱着个木箱去了趟大茶行,装作收了银两。才回寻园。
这天已是初三。
两天前谷庭仪夫妇收到寻海涛差人送回来的信,说这几天沛林应该能回来,寻园上下张灯结彩,打扫得十分整洁,寻家上下的人全都翘首以盼,谷庭仪夫妇不畏寒冷,一直守候在大门外。
“老爷他们没回来?”
寻迁抱着木箱飞奔而回。
听他这么说,谷庭仪愁道:“前两日收到你们托人送回来的信,说为了庆贺乐善公主诞生,天下大赦,沛林这几日应能归家。何以你这么说?”
寻迁脸色一变,心知不妙,“老爷他们几个的船行在我乘的官船前面,而且他们的船开得快,官船上载的人多,因此行得极慢。所以,老爷他们应在上午时便到家呀。”
莫氏身子一颤,嘴唇动了动,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谷庭仪似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全身痉挛两下,眼神一呆,也说不出话来。
风伯在一旁着急地道,“外面天冷。而且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说着搀着谷庭仪往大门里走。
刘氏赶快搀着莫氏。寻迁心中一寒,暗付,难道老爷他们被捉了?
怡和居客厅里。刘氏给倒上几杯热茶,给二位老主子一人灌了一杯,他们才回过神来。谷庭仪面色青黑,颤声问寻迁,“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行到锦县时。后面突然开出一队官船,见船就搜,说是我们离开皇城的那下午,有匪贼进了皇城要行刺皇上,行动败露,当天下午便被捉了好多,因逃脱了几个,所以罗将军带兵出来搜查!”寻迁寒寒地道。
谷庭仪定了定神,拍打一下胸口,惨声道,“旧事真要重演?不好!肯定罗将军在锦县以拿逃匪之由将林儿他们捉了回去!”
寻迁点点头,有些不解地道:“应该是这样。可是大过年的,皇上就国逼婚的话,这手段也太过。他是皇上,他要不放老爷出来,谁能拿他耐何?”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皇上这一次是要设法取回所有的金碗。”谷庭仪眉头紧锁。
风伯愤愤道,“皇上要金碗给他就是。怎么能一次次找死的理由来害死老爷吧?若是这样,他还是什么明君?海涛他们几个不是个个都有本事吗?怎么不护着老爷逃出来?”
莫氏抹泪道,“我们在巡城,还有香儿母子呀。若是他们在场的有一个敢逃,与逃匪勾结之罪便铁板上钉钉。情况变得这么复杂,现在怎么办好?我们收到信就让寻飞往山上送了信去,现在香儿还等着与林儿团聚呢。”
“这事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寻迁忧心忡忡地看一眼那装金碗的盒子。
谷庭仪叹道,“肯定要告诉香儿。如果沛林真的被定下罪名来,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香儿生了孩子还没满一个月,要让她操心这些事,将来身子落下毛病怎么办?”莫氏哭道。
谷庭仪叹一声,想起一事,“海涛用什么办法把信交到嘉仪娘娘手上的?可有避过太皇太后的耳目?”
寻迁道:“太皇太后没想到,高公公暗中是我们的人。所以海涛暗中让高公公给嘉仪娘娘送信,连马侯爷夫妇都不知道。嘉仪娘娘很是智慧,生的女儿,仍能让皇上大赦天下,可见她对皇上已有相当的了解。只是这一次,若是罗将军硬要往沛林身上栽罪,只怕嘉仪娘娘都救不了。”
风伯忧得双眉倒挂,“难道真是交出金碗,让老爷与罗将军的女儿成亲?”
莫氏抚着心口,不服道:“本来男儿得志有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这一次这么一弄,连我都有拒婚的想法。”
谷庭仪摇摇头,“沛林的性格我了解。曾经发过重誓,绝不会再娶。除非……”
屋里的人都看着他。刘氏颤声道,“除非让夫人去劝老爷同意婚事?”
屋里陷入沉寂,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谷庭仪含泪道,“让香儿自己决定吧。我这就给她写一封信。”
子夜。寻迁把信送到了山上。
慈安寺的客舍里,寻香拿着信陷入思索。莲儿站在她旁边,轻轻拿过信,看了一遍,全身一颤,喃喃道:“皇上怎么出尔反尔?如是这样,老爷死一万次都不够。”
吴妈妈和程妈妈紧张地看着莲儿。
屋外,寻青问:“夫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