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阳春水,最近突然起了皱纹,看着很是难看。
谷庭仪复任巡州府丞,浴树不得不除。
两日后,谷柏新到了巡州顺天府。
谷庭仪接手巡州,凭着干练的作风,很快理顺日常公务,正准备着手调查子午案的事。
父子俩再次相见,谷柏新被谷庭仪带到内宅。
“父亲,孩儿给你请安。”谷柏新规矩地给父亲行了磕头礼,抬头问:“母亲可好?”
“她尚好。你起来坐下说话,先把浑水县的公务说给我听听,可有什么疑难之事,还有子午案可有进展?”谷庭仪指了指茶几旁边的椅子。
“孩儿接手浑水县公务后,虽无重大功绩,不过税赋征收比往年略高一成。”谷柏新虽不会办大事,小聪明却有,他怕贪污严重丢了官,收敛着胃口,不显山不露水地小贪小贿,以积少存多。
谷庭仪看过浑水县的卷宗,谷柏新上任以来,的确还没大事,税赋相对以前的征收有所提高,不过那不代表浑水县的确是安泰无事。眉头微皱,“子午案没进展吗?”
“回父亲。孩儿一直派人追查,子午案尚无进展。”谷柏新的眉头皱得比谷庭仪还深。
“可有把当初与沛林一起吃饭的几个同学,以及浴树好好再盘问过?”
谷柏新点点头,“有啊。大哥以前也盘问过,可是没有留下供词。孩儿盘问过,他们的说法与以前邓大人在职时询问的一样。”
“这次你来述职,回去时,让金剑使与你一同前往浑水县吧!”
“金剑使?”谷柏新还不知金剑使是谁。
谷庭仪道:“沛林被皇上御任为金剑使,他手中的金剑可谓上方宝剑!”
“原来金剑使是沛林?”谷柏新有所压力,沛林是受害者,对此案肯定不会马虎,更何况手持金剑?“为何不见沛林?”
谷柏新心中惶恐,虽曾为沛林的养父,沛林现在贵为皇亲国戚,想着当初沛林和寻香被文氏逐出时,他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是范氏加剧了其间的矛盾。
“他带着两个都头和张同知出去办事去了。”谷庭仪淡淡地道。
谷柏新欢喜不起来。出乎他的意外,傍晚谷庭仪离开官邸,并没带他去寻园,只是把安置在官邸前堂的客房里。按道理谷庭仪应该带他去寻园见他母亲。
谷沛丰带着孩子还住在官邸里,莫氏来看过曾孙们两回,不曾让沛丰带着孩子去寻园。
谷沛丰如今学聪明许多,暗地里拿银子向官差们打听寻园的事,打听得寻家似还住着极重要失,连薜大人都还没离开寻家。对祖父祖母的态度毫不计较,只是耐性地守着机会。
晚上,谷沛丰令人办上一桌好酒好菜,将谷柏新请到后院东厢叙谈。
“侄子在巡城这些日子,可有什么要闻?”谷柏新在沛丰面前是长辈,又是七品官,相见之后,摆着长辈的架子向他打听消息。
“三叔。我父亲去逝后,家里虽有二叔为长,可是他整日只好商道。不如你满腹学识,终究踏上官途。现在不只祖父又当官了,就是沛林背后的靠山,比威远侯爷可是大得多。”谷沛丰一边给三叔劝酒,一边和他谈心。
谷柏新听得很舒心,边喝酒边点头,叹息道:“你父亲真是走得太早。”
谷沛丰对谷柏新有一定了解,谷家的子孙没一个不爱钱,所以放开说话:“我现在把三叔当作父亲。我肚子里没有学问,这辈子是当不了官呢。不过咱们有皇亲国戚,到明年春天寻家就又茶了,不能当官只能想想做点发财的生意。”
谷柏新眉头微拧,“你的意思是做茶生意发财?”
沛丰递着点子,“寻家的茶闻名得很,而且价格卖得极高,要是你家的茶行能变成寻家的分号……那不是……”
“我经商不行。”谷柏新想着自己管家的那段经历,真是辛劳,还是当官来钱更快,只是有风险。
沛丰不擅长经商,却知卖寻家茶赚钱极省心省事:“三叔。你家的茶行太小,寻家不只茶好,还有配套的茶点都是极有名的。若是我们联手,在浑水县开一家分号,再往下游的九尾县开上一家,人家一天卖几十斤茶叶赚的恐怕不如寻家一天卖上两斤茶赚得多。你想想这其中的利益。”
“我不好提此事。”谷柏新直摇头。
“只要你愿意,这事我去找寻香说。”
谷柏新毕竟要面子,脸一红,“你知道当初沛丰和寻香离开谷家时,我们都没能站出来的。”
“三叔真傻。当时情况不同,现在情况又不同。我们何必非要一直提当初的事?歉意嘛,略略表示一下就行了,依寻香和沛林的性格,这点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们是去别处开分号。你可知寻家茶行,曾经一天卖上五六千两银子?我们开分号,一天能卖得几百两就是发大财的事!而且卖寻家茶,不偷不抢,可是名言正顺地赚钱!”
谷柏新喉头动了动,他虽知寻家茶叶赚钱,却不知一天竟能卖上五六千两银子!
“那你出面去谈。谈好我们暗中合作,只是另一条……”谷柏新看着谷沛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