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接过鲨佬的话筒,有板有眼地唱道:“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六七十年代,为了表现自己革命,跟得上形势,上至不识字的老妪,下到懵懂流涎的小童必须学唱样板戏,那时候的人会来几段就是时髦,文艺积极分子可以将整出戏从头唱到尾。
赵红兵点了《临行喝妈一碗酒》,他站起身,运了运中气,亮了个相,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压着嗓子道:“谢谢妈!”林总和超哥齐叫起来:“好!”赵红兵唱:“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妈要把冷暖时刻记心头。小铁梅出门卖货,看气候,来往帐目要记熟。困倦时留神门户防野狗,烦闷时等候喜鹊唱枝头。家中的事儿你奔走,要与奶奶分忧愁。”
超哥说:“唱得好!听到这歌,我就想起那个时候,我一个地瓜吃一天啊!”
鲨佬眼见赵红兵快唱完了,却是搜索不到《红灯记》里合适的唱段,急道:“没《红灯记》的碟了!”
林总说:“其它的也行。”
鲨佬忙点了《智取威虎山》杨子荣的《共产党员》。林总唱了《普天下劳苦人民都解放》,赵红兵唱了《穿林海,跨雪原》,超哥也唱《甘洒热血写春秋》。
超哥兴致极好,说:“杨子荣的唱完了,唱少剑波。”点了首《誓把反动派一扫光》,赵红兵唱《定能够战胜顽匪座山雕》。
鲨佬说:“少剑波难度太大了,唱不上去,我去泡妞啦,你们唱。”
林总说:“少剑波难度大,那唱李勇奇!”
鲨佬说:“李勇奇更不好唱。”
超哥说:“那你干脆认输罚酒!”
鲨佬说:“我认输,我罚酒,嗓子都在冒烟呢!”
林总点唱了《我们是工农子弟兵》。赵红兵问鲨佬:“怎么不唱了?”
鲨佬说:“比不过你们,认输了,罚酒!”
赵红兵再看黄老板那边,他与那女孩正三个五、三个六、四个二地玩骰盅,却玩不过那女孩,输了不少酒。这时输急了眼,与那女孩赌了起来,只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双手不停,大声叫着:“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啪啪!飞呀,飞呀!啪啪!……”
超哥对赵红兵说:“该你了,快接着唱!”
赵红兵喝了一大口酒,又唱李勇奇的《扫平那威虎山我一马当先》。超哥一下又换到《沙家浜》,唱起郭建光的《阳澄湖上》,赵红兵点了《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正唱着,那妈咪进来了,说:“好雅的兴趣呀!我来给老板们进个酒。”
超哥说:“你来得正好,会不会唱样板戏?我们来段《智斗》!”
妈咪说:“你看我这年纪,哪有不会唱的!”
超哥说:“好!我们唱完《智斗》再喝酒。”
林总说:“行,我来了救兵啦,你们唱,我歇会。”
三人唱起《智斗》来。超哥抢着唱刁德一,妈咪唱阿庆嫂,赵红兵粗着喉咙唱胡传魁。唱完了,超哥说:“姑娘们,你们点歌唱吧!我们唱累了,歇一口气。”几个女子寂寞许久,各自点自己喜欢唱的歌。
黄老板听乐曲声不同了,对那女孩道:“玩不过你,我们去跳舞吧!”拉着她的手来到中间,搂着跳了起来。鲨佬也搂着女孩进了舞池。
妈咪说:“几位老板今天开心吧!”林总说:“几位姑娘都不错,开心极了!”妈咪说:“那当然,满场子你们点的姑娘最漂亮!”超哥可能刚才唱嗨了,难得夸了一句:“服务还可以。”
林总说:“这得感谢妈咪啦!”说着又掏出二百元递给妈咪。妈咪笑盈盈地接过,说:“谢谢老板,我敬几位老板一杯!”妈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姑娘们说:“今晚把几位老板陪得爽一点!”又说:“老板们尽情地玩,我不打扰了。”告辞而去。
超哥带着西域女子走到中间跳着舞,那女子大大的胸脯顶在他胸前,超哥搂着她,十分受用的样子。
林总小声道:“超哥什么都觉得港岛好,那里再好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