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迹,乃为新痕,并非旧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征状……”
说至此处忽然看了我一眼,两只大手一伸捂住了我的双耳,我“呀”地轻呼一声,连忙去扒他的手道:“哥——你的手才摸过尸体呢!快放开——”
然而等我终于扒开他的手时,他已经把话说完了,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能听到。
“为兄已洗过手了。”他淡淡地用这句话做为结尾。
“大人,家兄方才说了什么?”知道问岳清音无用,我直接把目光投向季燕然。
“唔……这个……”季燕然干笑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岳清音,又看了看我,道:“这个灵歌不方便知道,且于大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咳咳。为兄还要检查一下这温泉附近,二位请先在此稍候。”说着仿佛怕我追问似的,夹着狗尾巴颠儿颠儿地大步窜开了。
怨恼地同死人岳哥哥像两根木桩子似地戳在亭子里,看着那狗东西围着温泉扎着脑袋一遍遍地转圈圈,东刨刨西嗅嗅,直到重新回到亭子中来。
“看来此处的调查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季某人对上我怨怼的目光禁不住好笑,“回虹馆去罢,为兄还要去看一看孙大人的房间。”
于是三人便向温泉外走,见孙夫人面色复杂地立在孙浅喜的尸体旁一直盯着季燕然,她身后不远处站着葛梦禛,表情不善地瞪着我,直到我们走近,他才快步过来同季燕然并肩而行,满脸关心地问道:“如何,燕然?事情可有进展?”
“唔……现在还不大好说……”季燕然模棱两可地答道。
“燕然不必心急,凭你的聪明细心,解决此事必是手到擒来的!”葛梦禛拍拍季燕然的肩,就势那只手便搭在那里不放下了。
方一进了虹馆,便见有侍女正等在我与岳清音的房间门前,见我们过来便行礼道:“岳公子,王爷身体又感不适,世子请公子前往王爷房中诊治。”
岳清音便嘱咐了我两句待在房里莫要乱跑之类的话,进房取了针炙用针,跟着侍女去了。
见葛梦禛仍连体人似地扒着季燕然不放,我也懒得再看他两个,转身推门回了房间,泡上一壶茶放在桌上,待岳清音回来便可喝上热水,才要坐在窗前整理一番思路,便听得有人敲门,问了声“谁”,回答是“汪汪”两字,翻译成人类语言就是“是我”。
上前将门开了,季燕然笑着一张狗脸儿迈进房来,我一错步将他挡在身前,淡淡问道:“大人有事?”
季燕然摸着鼻子直笑,道:“为兄想来问问灵歌,可愿同为兄一起前往孙大人的房间探查一番?”
“家兄方才说了,要灵歌好生待在房中不得乱跑。”我仍淡淡地道。
“喔……那为兄便自己去罢,灵歌好生歇歇。”季燕然说着便转身向外走,我一个没忍住伸出手去扯住了他的袖子。他早有预料般地转回头来望着我笑,道:“怎么,灵歌还有话要对为兄说?”
“灵歌想知道方才家兄所说的孙大人尸体上的特殊征状是什么,”我咬咬下唇;“大人可否告诉灵歌?”
季燕然略感为难地摸摸下巴,道:“这个……其实知道与否对大局也无甚影响……”
“燕然哥哥……”我轻轻地晃着他宽大的袖子,在眼睛里挤出两颗亮晶晶的星星,闪闪地望向他,“真的不肯告诉灵歌么?”
“唔……”季燕然眸色一深,望着我微微嘟起的嘴唇儿抿了抿他自己的唇,语气飘飘乎乎地道:“其实……孙大人他……嗯……下身有残,不能人道……”
原来如此。
“他是天生的还是被人为造成的?”我问。
“是人为造成,”季燕然摇了摇头,对我的不甚成熟的美人计既是好笑又是无奈,索性放开了道:“孙浅喜的下身有道旧疤,据清音推测应是伤于两三年前,这便可以解释为何他明知孙夫人行为不检仍作未见了,估摸着是怕孙夫人将他不能人道之事说出去,两人间虽未言明,但也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协议,即孙浅喜默许了孙夫人的行为不检,孙夫人对其的难言之隐亦守口如平。是以孙夫人方才坚持不肯让我们对孙浅喜的尸身进行查验,正是恐暴露了其不能人道的事实,如此一来她与常夏兮有染的传言便更加可信了。”
听至此处,我多少也明白了些孙夫人的感受,毕竟她正值盛年,与个不能人道的丈夫同床共枕,就如同守活寡一般,只要孙浅喜不将她休掉,她永远也无法摆脱这种肉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枷锁。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得不算是一种悲哀,然而事情也要依人而论,倘若孙夫人是个清心寡欲、对丈夫不离不弃的人,那么就算不能享受床第之乐、不能养育后代,只要能与所爱之人共度一生,也应是心甘情愿的吧。
只是这个孙浅喜,既然那玩意儿上有疤,想来是受过创伤的,他可真不小心,通常男人对自己的宝贝不都是格外谨慎地保护的么?他又不是武将,每天老老实实地弹弹琴,怎就能把命根子弹废了呢?
“灵歌可要与为兄同去孙大人房间做些调查?”季燕然负起手探下身来在我眼前笑问。
“不去,灵歌要在房内等家兄回来,大人慢走。”我冲他一笑,做了个向外请的手势。
季燕然眯着眼伸出一根手指冲着我点了一点,好似在说“你呀你呀”,而后笑着转身出门去了。
老老实实地在房内等了一阵,又听得有人敲门,道了声请进,见这一次进来的却是柳惜薇,连忙起身相迎,微笑着道:“惜薇这两日棋谱研究得如何了?”
柳惜薇听出我在打趣她,不由红了红脸,道:“段三公子果然不愧是状元出身,惜薇在他手下只赢了一局,还是他有心承让。”
“咦?哪一局?”我边请她坐下边问道。
“就是与他下的第一局棋,”柳惜薇摇摇头,“那时他似有些心不在焉,加之有意让我,这才让我假赢了一局,不至于颜面丢尽。”
“既这样,待回头你同他比拳脚,你也让他一局便是。”我笑着递过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