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荆微骊抿唇,灵动一笑:“那就替我谢过你们东家吧,只是这簪子我忽得又不想收了。”
&esp;&esp;说着,她眸色如鞭,转向了还被周潇潇拿在手里的那支。
&esp;&esp;她是个有脾气的,无论穿衣还是佩戴首饰,格外不喜欢与他人用一样的物件,即使这支簪子再怎么深得她的喜欢。
&esp;&esp;步寅是成名多年的商人,自然有一套听音辨色的本事,依旧是那张和善的模样,他简言意骇道:“这位姑娘手里的簪子是我们特地准备的赝品,分文不值的。”
&esp;&esp;“你们居然放赝品!”周潇潇急了。
&esp;&esp;她愤恨地看了眼手里的簪子,胸腔里的跳动猛地加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冷不丁攥住,不愿意给她分毫的喘息机会。
&esp;&esp;没说完的话被骤然打断,步寅不悦地看过去,视线冰冷。
&esp;&esp;“这支金簪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若是大喇喇地放在这里被偷了又该如何是好,京中不少有名的首饰铺子皆会这般做,在下看这位姑娘衣着不凡,莫非连这都不知晓?”
&esp;&esp;原本刷白的脸色又突兀地变红,周潇潇贝齿紧咬,只恨不得不能把手里的玩意甩出去撒气。
&esp;&esp;“所以三姑娘大可放心,这支簪子,天底下独一支,仅您一份儿。”
&esp;&esp;“独”与“仅”被刻意咬重。
&esp;&esp;是在有意提醒。
&esp;&esp;周潇潇忍无可忍,将簪子一把甩远,推开人群就跑走了。
&esp;&esp;在步寅的眼神警告中,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了。
&esp;&esp;待确定没有外人等着再听走一耳朵后,他才捋捋袖口,不紧不慢地地压低声量说:“我们东家正在旁边绿拂斋用饭,若三姑娘真想感谢,不如亲自去一趟?”
&esp;&esp;荆微骊挑挑眉梢,不算意外。
&esp;&esp;她从来不信天上掉馅饼的骗小孩故事,既然人家扔出来了橄榄枝,那一定也是想从她这里获取点儿什么才对。
&esp;&esp;再说了,既然是商贾之人的东家,指不定也是个逐利至极的满身铜臭味,这样的人,她不喜欢。
&esp;&esp;更何况她毕竟是太师府的嫡女,出门在外一言一行皆象征着太师府的颜面,方才同周潇潇争吵已然出阁,若是被人知道她为了一支簪子竟然与素未谋面的商贾同桌而时,还不知道要飘出来多少难听的话。
&esp;&esp;到时候怕是要用唾沫星子将她淹死。
&esp;&esp;正盘算该怎么连带着一并推辞掉时,步掌柜又说了。
&esp;&esp;“东家他还点明,若您不愿意见也无妨,说听闻太师府养了株从灵阑寺移栽的白梨花,到时候一定要登门去见识一番。”
&esp;&esp;灵阑寺,白梨花。
&esp;&esp;那柄三尺青锋犹在眼前,刺鼻的血腥味再次将她吞噬,脑袋变得晕乎乎,心口开始跃动个不停。
&esp;&esp;她有些不敢去猜。
&esp;&esp;怕猜错,更怕猜对。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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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俏风月
&esp;&esp;◎他今日,格外不同◎
&esp;&esp;看出来她脸上的犹豫与惶恐,步寅静默一瞬,将原本堆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套:“三姑娘会去吗?”
&esp;&esp;深吸一口气,荆微骊不自觉开始用指尖绞袖口的软绵布料,精细的纹路被描绘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光滑的料子突兀地对出来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