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青把杨宝宝送到了刘二嫂的饭馆,就开着车进了周青玉家的院子,将车停在窗前,第一眼就看到窗户上被打碎的玻璃,接着听到孩子的哭叫声,吃了一惊,嘱咐了女儿一句:“你在车里等会儿妈妈!”就急忙下了车,进了屋里。
周青玉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挣扎着,白浩站在旁边哭喊着,跺着脚,显然被吓坏了。
郭青青也被吓坏了,平静的农村从来没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马上想到妹妹刚才给她打电话时的口气,这两者必然是有所联系的,但她猜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浩见她进来,仿佛有了依靠,哭着说:“郭阿姨,我一回来就看到周老师成了这样,你快救救他吧。”
郭青青一时乱了手脚,看着周青玉的额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着急地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梅梅呢?她不是在你家睡觉着吗?”
周青玉惨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她走了。”
郭青青问:“去了哪里?是她打的你吗?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呀?你快说说!”
周青玉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说:“她大概回家了,不是她打的。”
郭青青急忙掏出了手机,正要给妹妹打电话,周青玉用尽力气喊道:“别打,不能打!”
“为什么不能打?”郭青青快急疯了。
周青玉吞吞吐吐地说:“不能打,算是给她留一个脸面,给我留一个尊严吧!”
“这是什么话,没头没脑的?”郭青青转身出了院子,打通了她妈韩乐仪的电话:“妈,梅梅在家吗?”
韩乐仪说:“在呢,中午喝多了酒,这会儿躺着呢。我刚给喝了小米粥。”
“哦,”郭青青放下一些心,又问:“梅梅她挺好的吧?”
韩乐仪说:“就是情绪不太好,刚回来那会儿哭了,再没什么,这阵子好点了——咦,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感觉她有事。”
郭青青说:“没事,我随便问问。”就挂了电话。
知道妹妹没什么事,郭青青把注意力转移到救人上。她去车里拿了一包手巾纸,又跑回了屋里。
周青玉这时已挣扎着坐在一把椅子上,气息稍微平定了些。
郭青青过去给他擦着额上的血迹,一边说:“我送你去镇卫生院吧。”
“不用了,谢谢你。”周青玉很虚弱,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还说没事,这血止不住,要你的命呀!”郭青青将他的额头擦干净一些,但是看到血马上又渗了出来,况且头上也有也几处血斑,只是头发遮盖着,看不到伤口在哪里。
郭青青把周青玉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命令着白浩说:“白浩,你帮一下忙,咱送他去医院。”
周青玉推辞说:“我没事,别去了。”
郭青青不听他的,和白浩一起把他扶到院子里,好不容易弄上车,候雅轩看到这一景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得张大了嘴巴。
周青玉努力使自己的头直起,说:“白浩,你去屋里找块床单,别把车弄脏了。”
郭青青说:“啊呀,这个时候还顾这些?别耽误时间了,先保住你的命再说!”
白浩腿快,早去屋里找了一块床单,叠成方块,垫在周青玉的后脑,自己坐在旁边扶着他,怕他摔倒。
郭青青开起车向村外驶去。
经过刘二嫂的饭馆时,望见饭馆的窗帘拉着,门也关着,心想,这个酒鬼,刘二嫂也是烦他了,估计把他赶了出去,从里把门锁了,她当然不会想到此时的杨宝宝和刘二嫂正在全心全意地战斗着。
汽车驶出村外,驶上了油路,郭青青踩了一脚油门,车立刻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镇里。
因为是下班时间,镇卫生所只有一名值班大夫,给周青玉洗净了血迹,查看了他的伤势,说:“还好,伤口里没嵌进玻璃碎片,否则就得往大医院送了。”上了药,用纱布做了包孔,又给输了一组液体。
郭青青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了饭,又给周青玉带回些稀粥和包子,让他吃了。
等着周青玉输完液,又配了一周的液体和口服药。因为周青玉来回一趟不方便,就让他在校医室输吧。此时周青玉下腹的疼痛缓减了很多,勉强能走了,几个人坐着车回到了村里。
一路上,郭青青忐忑不安,她猜想着周青玉和郭梅梅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肯定是一件很纠结的事。几次想问,看到周青玉的伤势,又没忍心逼迫他。
把周青玉送回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郭青青嘱咐了几句,带着女儿回到了砖厂的办公室。白浩就留在了周青玉的家里。(迷乱的村庄rane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