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张开双眼,华青弦一个激灵便从水里钻了出来。
夜云朝的眉头微微一动,眼前一派活色生香,隔着屏风,从他站立的方向看去,恰能看到她曼妙出水的身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更能让人浮想连篇。他不是故意要这时候进来的,只是没想到一大早她就在房间里沐浴,本想走开,可是,脚却怎么也挪不动了。灼热的视线,隔着纱质的屏风在她曼妙的身体上淡淡扫过,很快便落在她后腰上那鲜红的花朵之上,那样血一般的颜色,纵使隔得那样远,仍似能灼痛他的眼。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见我?”
浮起的激荡慢慢又冷却了下去,他的声音很冷,冷得让华青弦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
方才是下意识的反应,直到她番然清醒,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脸上臊得通红,她又猛地钻入了水里,双手不安地交叉护在胸前,那一刻,华青弦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尼玛,阿十这厮太不要脸了,竟然这个时候来,简直是趁人之危。
“没看到我在……还不出去?”
“回答我。”
他似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要个答案,华青弦暗咬银牙,气得浑身都人冒烟了,尼玛,这种话一定要在这种时候问她吗?没看到我在干什么吗?还以为古人就更加会避讳这些,没想到,阿十这厮竟然比登徒子还登徒子:“你他妈的,至少先让我……才好回答你啊!”
“这样更好,你想逃也逃不掉。”
“你不要脸,下流,无耻,卑鄙……”华青弦又羞又恼,正口不择言地骂着,忽觉颊边一暖,某人暧昧而性感的声音,却已在耳边回荡:“你再骂,我就坐实了你的话。”
坐实她的话?坐衬什么?下流,无耻,卑鄙?
华青弦的脸更红了,一闪身避到了浴桶的另一侧,好在泌竹在桶里放了很多的花瓣,如若不然,她就真的要吃大亏了。红着脸,华青气乎乎地瞪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因染了怒意显得更加清亮。夜云朝站在浴涌前,长指勾着她的衣衫轻轻晃荡着,一双深眸带着明显的**,早已渲染成墨一般的色泽,却仍旧直勾勾地望着她:“还不想回答我么?”
“没什么好答的,你也没找人送信给我,我怎么知道你要见我?”
“花。”
“花我看见了,不是还插在房里么?”说着,她玉手微扬,指了指她妆奁前的花瓶,净白的玉瓶里果然有支怒放的曼珠沙华,只是明显不若昨夜那般妖娆妩媚。
“阿弦,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不坦白了?”
“你要我坦白什么?说我不想见你所以才不去的吗?那现在你知道了,可要走了吗?”不想和他吵架的,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吵架,可这家伙真的惹毛她了,她虽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可光着身子和一个危险的男人说话,真的让她很紧张,一紧张自然也就生气了,一生气自然就口不择言了。
霍地,他低下头来,逼视着她的双眼:“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很快,他在她眼中找到了他想要看见的恐惧,只是,那样的恐惧,却让他反倒觉得不安。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样卑鄙了?为了得到想要一个答案,竟这样欺负一个女人。
她不回答,只咬着嘴唇硬气道:“把衣服还给我。”
危险的双眼,倏地一眯,他看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脸看到另外的什么人,这种感觉让华青弦觉得难受,她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他这样看她。一狠心,华青弦伸出白嫩的手指便要抢回他手里自己的衣衫,他却一个用力便将她带出水面。惊呼一声,她裹着水花扑进他怀里,双手撑上他紧实的胸膛时,她也同样地听到了他咚咚如雷的心跳声。
似是惊喜,却伴有淡淡的心酸,她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用眼神指责着他的无礼。
“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及一拳的距离,他的声音伴着气流轻轻刷过她的脸,华青弦几不可制地一阵颤栗,手脚冰脚,身体却软软无力。
她和阿十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瞬间,但,自从离开吊子沟,阿十在她的眼中已不完全是阿十,以前的他是无害的,可现在的他只让她觉得危险。曾经的那些过往一点点划过心头,华青弦喉头有些艰涩,想要推开他,可双手似乎已使不上气力,她喘着大气,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低下头去的那一瞬,她忽而反退为进道:“如果你是想看我的身体,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麻烦。”
故意用了一种流里流气的口吻,那样的感觉,仿佛被轻薄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他突然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心中一动,按在她雪背上的大手竟开始慢慢往下滑,那一刻,华青弦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凝固了。
“不要。”
猛地,她紧紧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华青弦的脸又烧了起来,仿佛天边的晚霞般绯艳霓丽。
她承认,自己在遇到阿十的时候总喜欢犯花痴,这让她大多时候感觉自己都是那头大灰狼,可是,今晚的阿十,带着些让人看不分明的狠戾,那样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小白兔,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他拆吃入腹。可是,这不像他,至少不像她所认识的阿十,虽然,他也会偶尔调戏一下自己,可从来是无伤大雅的,唯有现在,还是大白天,还是在她的地盘他就敢这般放肆,她只能说,这样的阿十太危险,让她不敢再‘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