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木兰,别担心,我没事。”白子诺见白太太和木兰的脸色均有异,赶紧安抚道,尤其是木兰,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受惊吓。
“是啊,伯母,子诺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便没事了。”陆叙也在一边安慰着,以当时的情况看,子诺只受了一点轻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太太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通,终是放下心来,确实没什么大碍,至于左手臂上的伤,确如陆叙所言,和生命安全相比,的确是万幸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白子诺为了救张学良,左手臂上被挨了一枪,在白太太检查完毕,自然又是张罗着大夫药品,虽说已是万幸,但看着儿子那被染得血糊糊的军装,也是不顺眼的。
从木兰见到子诺开始,子诺就用完好无损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木兰的手,就怕木兰会担心,影响宝宝。
木兰安安静静的任由子诺牵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过激。
“木兰。”子诺低声唤道,经过好一番折腾,子诺的胳膊被绷带缠着,挂在脖子上,显得有些滑稽,但子诺这时候以及没精力去注意形象问题了。
此时两人已经回了房,白子诺将木兰抱在怀中安慰道。
“对不起。”说好了不让你担心的,最终还是让你担心了。
木兰摇摇头,她何时真正放心过,但是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阻止的,即便是担心,她也不能为了心安阻止子诺去做他想做的事,她不能以爱之名,困住子诺的爱国之心。
“不用说对不起。”偎在子诺的怀中,木兰闷闷道
“我只希望每次遇到危险,子诺都能永远小心应对,然后好好的回到我和孩子的身边。”木兰坐起身,直视着子诺的眼睛。
这次便罢了,等她把孩子生下后,她一定要参与到子诺的工作中去,不是为了干预子诺,而是她要在看得见子诺的地方,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比这样站在一边,什么事都不做,揪心等待得好。
“我明白,我答应你。”子诺低叹一声,当时子弹向汉卿头部飞去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推开了汉卿,当然他不会后悔,只是会后怕,若不是他素来身手敏捷,只伤了手臂,否则真不知道母亲和木兰会变成何种模样。
“其实我很佩服母亲,在危机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子诺,你知道吗,若不是母亲那么坚定的坐在那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当时我真的觉得,母亲的形象好高大……年轻的时候,父亲上战场,母亲没少担心过吧?”
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那种坐在那里就如强心剂一般的力量,让木兰折服。
但她知道,这种心里承受能力不是天生就有的,年轻时候的母亲,一定比自己经历了更大的心里波折。
“是啊,就因为这样,父亲一直很敬重母亲。”白子诺叹道,老一辈几乎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父亲和母亲之间是爱情,更不如说是割舍不断的亲情羁绊,其实是什么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不就行了吗。
“宝宝今天还乖吗?”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上面纠缠,子诺便转移着话题,抚摸着木兰的腹部笑着问道。
“宝宝,有没有想爸爸?”贴着圆滚滚的肚子,子诺和他的宝贝儿子“交谈”着。
木兰觉得有些痒,推推子诺
“好了,别胡闹了,很痒。”
“哪有,这是我们父子每天必须进行的深度谈话。”
“子诺……”
……
遇袭一事很快就过去,东北的战事越发的频繁,但规模都较小,可能是日军方面还没准备充分,而东北军这方,也在加紧联络盟友,东北的人民,仿佛都嗅到了紧张的战事氛围。
不过该过的日子却仍旧要过。
人们虽然知道战事一触即发,除了一部分人迁出外,大多数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木兰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死守家园的心态,感情上,这是应该的,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不是想离开就舍得离开的。
但是理智上,木兰又觉得那些远离的人也能够理解,明知道祸事将至,何苦死死等着,但是相反,若是所有人都离开了这片土地,那么家园又有谁来守护?
木兰觉得,她陷入了一个怪圈,如同当年秀珠无意间问的“避难于国外,究竟是对是错?”
世界上的事没有唯一的标准答案,这不是应试考试,而是真正的人生抉择,无论是何种人的抉择,木兰都建议子诺尊重别人,若要走,东北军不会为难你,若要留下,那么大帅府和少帅府都会对他们有所保护,生活方面也有补贴,倒是一时间,让沉寂许久的东北多了一丝生气。
不出木兰所料,大多数的人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家园,中国人民就是这么的可爱,木兰还记得在21世纪的时候,看过许多的电影电视,查阅过许多的民国资料,无论是面对强敌还是内战,许多的老百姓宁可死,都要坚守住自己的家,那种家乡情结,让木兰很不解,或许是没有真正的融入那种生活,体会那种感情吧。
但是现在,木兰看着依旧开着大门做着生意的商家,依旧在街上玩闹的孩童,依旧有条不紊维持着生计的人们,木兰由衷的笑开,子诺喜欢的东北,真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