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看错了?”我心里暗自犯了嘀咕,“我明明看见他正要从我家离开呀。”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矮胖子一定从我家里偷走了什么东西,要不就是干了什么坏事。
“可是,他究竟偷了什么呢?他把那东西藏在哪儿了?不行,在查清楚之前,我绝不能放他走!”我心里打定主意。
“你现在不能走,我还得好好调查一下。”说着,我扭着他的胳膊,连推带搡,将他弄进了浴室。
他抓住门框,一边挣扎一边说:“怀特先生,你这是对我的人身侵害,我没偷东西,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那要看看我是否丢了东西,要是东西少了一件,我保证立即把你交给警方。”
“怀特先生,你……不能这么做……”他大声抗议着。
我不理会他,一把将他推了进去,然后从门上取下钥匙,将他反锁在浴室里。
我急忙奔进书房,还好,挂在墙上的法国名画家马蒂斯的画完好无损。其实,我在乎的并不是那幅画,而是隐藏在画背后的保险箱。我掀起画框,只见保险箱的门好好地锁着,我又打开保险箱,看见账簿全都在,一件也没少。
这时,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这些账簿对我来说极其重要,如果它们被人偷走,事情将会变得相当棘手,也许不法分子会趁机对我进行要挟和勒索,甚至还可能会毁掉我的职业生涯。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这些账簿中,记录了我所作的一些暗账。
随后,我又仔细检查保险柜里的其他东西,看到两千元现钞、几件珠宝首饰、几份私人文件全都放在原位,没有被触动过的迹象。书房里的其他东西也都没有丢失。
但我仍然不放心,继续检查其他房间。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厨房的后门有被撬过的痕迹,后门防盗铃的电线上缠着胶布,似乎有人曾经剪断了那根电线,随后又将它接上了……显然,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闯进过我的屋子,而那个该死的矮胖子既没有身份证,行为又鬼鬼祟祟的,他具有最大的嫌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刚才都仔细检查过家里的东西了,并没有丢失什么呀,而且这个人也不像是个窃贼,我感到很疑惑。莫非他是个私人侦探?溜到我家里来放置什么东西,比如说栽赃。可是,我已经搜寻遍了整个房间,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发现,他要是真来栽赃,经过我这番搜寻,也该被我发现才是。再说了,我一向对工作认真负责,与客户合作愉快,似乎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还有一个疑点,他既然偷偷闯进我家,为什么还把防盗铃修好?难道他是怀有某种特殊目的?可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满腹疑云地返回浴室,打开门,见那个矮胖子正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见我进来,他赶紧站起来,急切地问:“怀特先生,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拿不出任何证据,于是只好放他走。
他穿过我的屋子走到门外,看起来似乎对我家的布局陈设非常熟悉。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很有礼貌地对我道了声:“再见!”
我郁闷极了,那个矮胖子肯定偷走了我的什么东西,这种感觉仿佛阴影一般,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拼命地思索他究竟偷走了什么东西?又是怎么偷走的?可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为这事,我一夜都没睡好觉。直到第二天早上,答案才揭晓了。
那是第二天的十点四十五分,我正在书房整理一笔账目,门铃突然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对老年夫妇,他们衣着整齐,正笑容可掬地看着我,可我并不认识他们。
“你们是?”我问。
“你一定就是怀特先生吧?我是罗查。我们正好经过这里,看见汽车停在门外,就知道你一定在家,所以很冒昧地登门拜访,想和你见见面。”老先生愉快地说。
“和我……见面?”我完全被他们的话弄懵了。
“是啊,这座房子周围的环境很好,”罗查太太说,“今后能在这里生活,我简直太开心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啊!”我十分迷惑。
“是这样,怀特先生,”罗查解释道:“前些天,你的代理人带我们看了这幢房子,我们非常满意,而且价格也很优惠,这么好的房子只卖十万元,我们几乎难以置信!”
“什么?”听闻此言,我心里顿时感到愤怒和绝望。
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天下午,罗查夫妇和我的“代理人”,也就是那个矮胖子约好了在这儿见面。罗查夫妇应该交给“代理人”十万元的购房款,然而,由于他们夫妻俩临时有事没有来,就叫这位“代理人”昨天晚上到他们家去,将十万元的银行支票交给了他,而这位“代理人”则将带有我签名的各项文件交给了罗查夫妇,当然,那些文件上的签名都是伪造的。
现在,那个矮胖子已经逃之夭夭了,我在法庭上无法“证明”那是假签名。若是法官怀疑我与那位“代理人”合伙欺诈罗查夫妇,骗取十万元,我能解释得清吗?
我终于认清那个该死的矮胖子的真面目了,可惜已经太晚了!的确,正如他所说,他不曾从我屋里偷走任何东西,但是他偷走了我的整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