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话的人说,当时是两辆马车送的纪二爷跟二姑娘回去的。可是等到了车也停了,纪二爷下车一看,才发现后头那辆马车极为奇怪。
车夫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只那马匹一路自顾自慢悠悠地跟随着前车。因驶得慢,竟一路未觉不妥。
纪家二爷前去将车帘撩起一看,只见秋露昏在车中,而纪初苓早已不见踪影。
人在眼皮底下消失,出了如此大事,纪二爷当下就四下寻找,前头那车的车夫则赶了回来报信。
如此才传到了元大人的耳中。
之前两处的走水已经令人心惊胆战,眼下纪初苓竟又突然间消失无踪,令人震惊难平。
听闻此事,谢远琮不发一言,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冷意,叫人光靠近都惧怕心颤。他当下招了人沿路寻去。
元家下人们早先一步找到了那车夫,人就倒在半途的一处矮沟里头,头部受了一击,晕过去的,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被弄醒的车夫不明所以,只道刚从伴月云帆苑驾马出去没多久,就突然间一疼,再无知觉了。
秋露不久后也醒了过来,对于发生了什么也是迷茫不知。
但如此一说,人当是在刚上车不久便被劫走了。
虽然派了人一路搜寻,但最后也并没有什么结果。
谢远琮也是如此所料。
对方既然能在伴月云帆外就悄无声息,把人劫走,自然就不会还留在那等着他们找来。
他颀身而立,袖下手紧攥一刻未松,面上不显如何,尽管内心早已因为纪初苓的全然无踪而乱成一团。
他后悔,当时该送她回去的。
虽说他之前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只不过被纪初苓可能深陷火海之事乱了心神,未作深想。
直到眼下人不见了,再被夜间凉风一吹,所谓疑惑就愈发显露出来了。
那两个人,或者说只有纪云棠一人。
在有着如此众多之人的地方,偷带了下人进来,令其伪装,又在东阁西厢放了火。
最后竟真的一路无人察觉,顺利做成了这件事情。
如此即使还能说上一句运气与提前谋划。
那么能将纪初苓适时调走,令东阁西厢相继起火,且无错漏,就不仅仅只是运气与疏于看守了。
西厢火势滔天之时,东阁之火尚始,难以察觉,这时机掌控得恰恰好。
中间唯一的变量就是纪初苓半途折回了,且又有文楚敏与李襄婉在其中掺和,否则眼下结果恐怕并不如人意。
此事是有蹊跷的,极大可能便是有人在背后替其遮掩缺漏,甚至于促成这件事。
最后也是此人带走了纪初苓。
所以,这人是谁?
皇帝?不会,那不是他会有的行事,且宫里若有动静他早知道了。
那么她们,纪家长房,于此究竟知不知情?
谢远琮心中有所怀疑,自然不会放过。纪云棠之前吓昏过,后来好不容易醒来,只听有人在耳边说纪初苓失踪了云云。
尚没弄明白眼前之事,便见谢远琮一身煞气而来,说要审她。
纪云棠又一次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谢远琮更是有意捉拿下纪妙雪。但没想荣王竟突然从中掺和了一手,一力保人不放。
加之郑予膺早就恨谢远琮恨得牙痒,巴不得趁乱摘其项首。
两方骤成对峙之势,伴月云帆苑里涌进两方人马,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