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一撑便要起身下地去找纪初苓。
钟景一见给吓一跳,赶紧上去苦口婆心地拦了。
虽然谢远琮知道自己状况如何,但在钟景眼里爷这可是重伤,一身才刚扎裹好,命都刚保下来的,哪能够乱来!
谢远琮一听钟景所言,也迟疑了。倒与钟景无关,只是眼下在纪初苓眼里,他不就是一个重伤员。
一个方才还需要她喂药的大伤员!
他才为了贪着她的关心,骗了人小姑娘。后来虽说想坦白,可早就没时机了。
这会儿若是就这么跑出去找她,岂不是暴露了?
上一刻才表明了心迹,转头就被察觉他诓骗了她。
到时怕是连他对她的心意,纪初苓都不再相信了。他不得在她那领根白绫才好。
谢远琮薄唇一抿,算是知道骑虎难下是何滋味了。
他心生不耐地瞥一眼钟景,只好打发他出去把杨轲给他叫来。
杨轲正坐火堆旁吃得香,还没用完就被钟景给拽去了。
杨轲自然心有不满。忙一大晚上的,连个东西都不让他好好吃。
谢远琮怀疑纪初苓腿上带伤,让杨轲去帮纪初苓查看一下。
没饱还又被安排了事的杨轲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阵,终还是在小侯爷一记催促的眼神中长叹口气,转头出了屋子。
钟景就在一旁,将杨轲的那些嘟囔都给听进去了。他一掰开来琢磨,顿时有些明白,刚刚他究竟觉得哪儿怪了。
爷丢碗的力道半点不像个重伤之人。
杨轲来时,纪初苓仍在同小狗逗玩。
杨轲冲小黄狗假意一吓唬,小狗撒腿就跑远了。
“杨大夫?”纪初苓见来人是杨轲,站起身。
杨轲看见了她起身的动作,视线落在她脚上。
一边的脚是虚点的,应当是有问题。
“纪二姑娘脚伤了吧。”杨轲示意她坐下,询问可否替她治疗。
纪初苓只是觉得脚有些疼,应该是之前追谢远琮时,跳下来崴了一下的缘故。
她点了点头。
结果杨轲一看,竟都红肿起来了。
杨轲见她自己都很惊讶,实在是对她的后知后觉服气了。自己崴到了也不注意,不尽早消下去有得她受。
要是寻常小姑娘早就坐那掉泪子了。
纪初苓听着杨大夫数落,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无话,便转而问起谢远琮的情况。
杨大夫之前出来时没有细说。
杨轲仔细处理着她脚踝红肿,心想演戏演全套,小侯爷的情况自然也要往重了说的。但多少得兼顾一下他的妙手,总之再重的伤到他手里也能化险为夷。
纪初苓听着他绘声绘色,那般惊险,不由后怕,默不作声。
按当时她所听到的,谢远琮同卫公公在岭县缠斗,是因为要保护她。
如此一来,纪初苓难免有些负疚之感。
可再一想,她又不自觉地微微鼓了嘴。
真要说起来,那也是因为谢远琮,所以她才会被卫公公给盯上的……
谢小侯爷是一个终日在危险之中踏足的男人,纪初苓起初便知。
但她曾想,所求一个不惧拼上性命,也愿去护她安好的一人。
他不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