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啊?”俞知游站在边上捂着他的眼睛,“看不见就不怕了。”
其实他看前面就行,总不至于专门别过头去看。
俞知游手心都沁出了汗,滚烫的掌心捂在他的眼睛上,陈向喧刚刚跑走的困意又再次因为掌心的温度回来一部分。
抽血的时候,俞知游也是同样的做法,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边说着安慰的话。
等结果需要时间,两个人坐在走廊的候诊椅上盯着大屏幕,俞知游帮忙按着陈向喧刚才抽血的臂弯棉签。
“陈向喧。”他喊道。
陈向喧看向他偏着头,意思是:怎么了?
俞知游则低头看陈向喧臂弯,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又不是什么故意的事情,况且他当时就吃出了不对劲,坚持吃完的也是自己,只能说是他没考虑到后果,怪不上谁。
俞知游明显状态不好,整个人都没了活力。
候诊椅上方的灯处于关闭状态,只有刚才抽血的窗口还亮着灯。两人处在昏暗的环境中,只能看见彼此的大概,其他的全靠脑海中的记忆去自动补充。
他感受到俞知游按他臂弯棉签的手松了点劲,陈向喧握住他的手,拿过棉签。
针眼处很快渗出了血,棉签上大概也全是血,俞知游根本没按住。
他又慌了神,起身到刚才的抽血窗口要来一根新的棉签。俞知游站在陈向喧面前,棉签朝着他臂弯处伸去,还没按上,棉签又被塞进陈向喧手里。
“给,按上吧。”俞知游说。
陈向喧接过按了会儿,确保没有再流血后丢掉棉签,他站在那里拿出手机打出:要不要眯一会?
“我不困,”俞知游盯着上方的大屏幕看了看,“应该快出结果了。”
陈向喧拉着他坐回候诊椅上,打出:靠在我肩膀上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
俞知游摇摇头,“我真不困,吓都快吓死了,以后再也不买四季豆了,”他顿了顿,“我今天听到声音了。”
陈向喧问他:什么声音?
“你的声音,”俞知游说,“听见你呕吐和很粗重的呼吸声,但我不想听到这种,我想听到你叫我名字或者唱歌,又或者你骂我说‘做的什么破菜啊’,可你没办法说,我也只听到那些声音。”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动静压到最小,当时真的太过难受,一旦开始呕吐就很难停下,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吐得脑袋里都像有雪花点在闪。
陈向喧深呼口气,打出:好了,没事的,别怕。你看我现在已经没吐了,好着呢。
“以后还是点外卖吧,我不敢进厨房了,”俞知游说,“这不是我逃避做饭,是真的怕了。”
他安慰地拍了拍这人后背,打出:我知道了,你是在逃避夜晚活动,这下我真得歇一周了。
“我没有!”俞知游刚要说接下来一句,又给憋了回去,他指了指陈向喧手机,说,“我用一下。”
他贴着俞知游肩膀,看着这人低着脑袋沉默打字:你要是想的话,我在上面也行,你不用动。
陈向喧笑了半天,接过手机打出:我天天也不是只想着这件事,都好好歇歇吧,心意收到了,谢谢鱼。
“不用谢,”俞知游摸了摸自己脸,“把我都弄得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