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被说得有些懵,俞知游又开口道:“没有怼你的意思,我情商不高,别见怪。”
“哦。那……没关系?”
“不客气,”俞知游拉着刚背上琴包的陈向喧走到吧台,“下班了,那我就带他走了。”
“来接了啊,”老黄指了指桌上那瓶冰红茶,“带着它一起走。”
俩人刚走出店门,老黄看了外面一眼,拿起一把伞就准备送出去,阿据立马过来给他拦住:“你干吗去?”
“不明显吗?我难不成是要去卖伞?”
“别给了,人家阿喧有一把。”阿据拿走老黄手中的伞放回吧台上。
“他们俩人啊,这么大的雨,还背着琴呢,淋坏了怎么办?”老黄拿过雨伞又要出去。
“你再看看呢?”阿据朝外面抬抬下巴。
老黄看向门口——隔着玻璃门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见陈向喧取下了俞知游的吉他背到自己前面,随后撑开一把雨伞,揽着俞知游的肩膀走进了雨中。
“看到了吧。”阿据语气中带着点自豪。
“是我想得那样吗?”老黄看着阿据问。
阿据笑着说:“大概,可能?”
陈向喧现在没空问俞知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在这么晚的时间。
他指了指路过的出租车,又伸出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动了动,意思是:坐车还是走?
俞知游重复他的动作,也伸出食指和中指动了动。
陈向喧害怕他没理解,又动了动脚,重复动作,意思是:确定吗?走回去?
俞知游沉默不说话,只点了点头,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清吧时的那种劲头。
他们比并肩更挤些,陈向喧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再靠过来一些。得保证吉他不淋到雨,俞知游也不会。
他又将俞知游朝怀里多揽一些,踩着雨水的脚步声和他的心跳声重叠,闪烁的绿灯让他越走越急,有几瞬都快同手同脚。
走到出租屋楼下后,他才终于有种回过神的感觉。
俞知游啊,真的是他。
陈向喧掏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俞知游一把给他夺走:“要说什么等会儿再说。”
可是……他没想着打字。
他也没办法告诉俞知游有几层楼道的灯泡坏了,摸着黑上楼挺困难的,台阶本来就有点陡,不开手电筒怕是会摔跤。
“给我背着。”俞知游说完就伸手去够陈向喧面前背着的琴包。
适应黑暗需要一段时间,陈向喧眨了两下眼还是只能看到俞知游一个模糊的轮廓。
俞知游抬腿朝楼上走,陈向喧跟在后面,一楼的灯是好的,这层的灯是整栋最亮的一个;二楼也是亮的,这层刚换过一次灯泡,现在是一个有些昏暗的黄色灯泡;再拐个弯朝上走,三楼灯泡是坏的。
陈向喧适应慢,走了没两步就差点踩空,俞知游听到动静立马回头去看,转身太快,墙面碰撞的声音响起,俞知游愣了两秒:“是我的吉他吗?”
是,陈向喧很肯定。可他没手机,只得在黑暗中找着俞知游,他伸手在前方挥了挥。
“我在这儿。”俞知游伸出手说。
陈向喧推了推他的胳膊,意思是:继续走啊。
俞知游没反应,他问:“怎么了,你磕到哪里了吗?”
哪里都没有,只是不太看得清,要是俞知游能打开手电筒就更好了。不过,俞知游好像又骗人了。
陈向喧想到,他刚刚还给客人说,就算自己不开口,他也能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很显然,俞知游并不知道。
他又推了推俞知游胳膊,踩响台阶,顺便朝上慢慢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