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情话不入耳,文字上的感情更没办法传达到俞知游大脑里,就连俞知游看着他的时候都能从那双眼中看出犹豫。
简单直接的办法只能是这样。
在不断地刺激中,他反而能平静下来。
其实面对俞知游时,陈向喧何尝没有犹豫。
他始终忘不了那个时候被他当成希望的鸢尾花花种,那袋花种成了俞知游还活在这个世上对陈向喧而言唯一的念想。
网上那些种植方法被他搜索打开看了无数遍,他甚至还让李叔去问了花店老板。
合适的位置合适的花盆合适的时间,种子被种下。
那段时间他的眼睛就像长在花盆上一样,李叔说没有这么快,不是眼睛盯着他就能加速生长明天就能开花的。
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陈向喧简直就是魔怔了一样——他把这盆刚埋进土里的花种看成俞知游的新生命,只要出土,只要发芽,只要开花。
那么轮回转世就是真的,俞知游一定会和他再见。
李叔当时没说什么,从那之后便开始变得迷信,明明陈向喧小时候发烧别人要他去找人叫叫魂他都不信的人,看到陈向喧这样后便开始信了这回事。
陈向喧没问过他这样是为了什么。
为了种子开花,为了俞知游的再次出现——这一切归到头来说全是为了陈向喧。
可惜花种没如任何一个人的愿,发了芽后便很快死亡。
后来他又拜托李叔去买了斑马鱼,就养在房东给的鱼缸里,他也看了不少养鱼的注意事项,该买的东西也全部备齐。
结果鱼的下场和花种一样——花种发芽几天,鱼也只游了两天。
他不信养鱼种花的事自己办不好,便让李叔上午陪自己去花鸟市场一趟,他要自己去买。
李叔很高兴他能出门,问他要不要换张电话卡,之前那张卡早就被陈向喧取出来,手机上也只留下了一条短信。陈向喧当时点了点头,李叔便立马带着他去办了新电话卡。
他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抬,办卡进程很慢很慢,装上卡的那一刻,手机收到营业厅短信的声音响起,陈向喧猛地抬头看向李叔。
李叔看到他那个样子立马拿起手机开了静音,他说:“好了,现在不会响了,没事……没事。”
他带着陈向喧去买了新的花种和鱼,李叔让他陪自己去琴行一趟,拿个东西再回家,陈向喧点头跟着他走,一路上也都低着头,到了琴行后李叔推开门,铃铛响起来时他终于再次抬头。
李叔看着他,随后一把扯下铃铛,这次的声音很响,震荡在他的脑子里。
那天之后李叔就带着陈向喧搬了家,刘胖跟着李叔去了新店,陪着他将一切都安顿好。
新店的门上也没再挂上铃铛。
琴行来的一个老师就是架子鼓老师安丰,当时刘胖跟着听了几节课,再过几天刘胖就走了。
李叔说刘胖家里人让他回老家结婚,总在外边儿也不是个事,总之从那天之后,琴行里变得安静太多,陈向喧的头发也越来越长,李叔叹气的次数也开始增加。
何仓来后,陈向喧才开始试着去琴行,将手机调成振动以免学生发消息不能及时回复,琴行多了个长发才摇滚的陈老师,李叔每次都爱坐在收银台里看着他们。
是发呆的那种看,只有看向陈向喧时才会笑一笑。
他庆幸俞知游还好好的,更庆幸自己现在好了很多,不然不管是谁在他身边都会被拖垮,李叔也好,俞知游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