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老夫人自从被他暗中换了药,她的身子就不好了下来。
蔡神医暗暗道:“老夫人这病不是突然来的。”
闻言,李温的喂药的动作一顿。
他不悦道:“不是突然来的,难不成先前大几百银子的药吃了一点作用都没有?你确定不是因着两个孩子被人欺辱的事闹得气火攻心!”
楚稚挑眉,她就说李温在装。
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向她讨银子呢?
李温这番话是冲着她来的,但蔡神医接下来的话,便委婉地断绝了李温心思。
“有用。”蔡神医低着头:“若是没用的话,依着老夫人的身子未必能撑到现在。”
“但纵然之前的药有用,也抵不住这些年来老夫人的身子逐渐衰老,人老了,身子便跟不上了,这些病是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料到老夫人这病来得如此急切。”
眼看着李温神色渐渐不悦,蔡神医又道:“但也许同两个哥儿被人欺负的事有关,毕竟老夫人疼爱两位哥儿。”
蔡神医道:“老夫人先前定然已经觉出了不适,但想来……老夫人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听见这话,李温顿了下。
的确,蔡神医这么一说倒是叫他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他还瞧见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差,他当时还顺口问了句,结果老夫人说是叫楚稚气的。
这么一想,还是怪楚稚。
若不是楚稚闹,老夫人也不至于分不清自己是被气的还是身子真心不舒服。
“是吗?我瞧着未必!”李温语气森寒,冷冷说了这么一句给楚稚听。
话落,楚稚便瞧见李温冷冷地看向自己:“那你可有给在两个孩子受委屈的时候老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嚯,这回李温说话终于算是硬气起来了。
楚稚皱眉望着他:“什么样的结果算是满意?”
他语气不悦,楚稚更不悦:“难不成你要我拿着刀杀了他们不成?”
楚稚学着从李温那里得来的经验,反过来道:“我当我是好受的?我夹在中间,一边要顾忌你的名望,莫要让人家说咱们仗势欺人,一边又要顾忌我这庄子的名声,另一边还要哄两个孩子,若是换做你,李温,你扪心自问,你可能要来三块砚台?”
她这架势一出,立马将李温的气焰压下去许多。
李温换了个语调,缓和些许多:“但你为何不把这砚台给两个孩子?庄子上当真就缺这三块砚台便转不了了?”
楚稚抱着胳膊讥笑一声:“嗯?”
“你现在是觉得老夫人仅仅因为三块砚台气得倒下了是吗,若是我给了这三块砚台,老夫人便能长命百岁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跪在李温身侧的两个孩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这哭声瞬间唤回了李温的理智。
李温神色一凝,终于看出来楚稚明显不悦了,他又缓和了许多,道:“稚儿,你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稚道:“我知晓什么?我不知晓!”
她伸手指着跪在李温身侧吓哭的两个孩子:“你若是还想在这个关节眼上同我质问孩子的事,那我随时奉陪,你若是想要老夫人活,那就想法子将银子拿出来!”
“现在缺的是药吗?”楚稚道:“那药就摆在那里,只等着你拿银子去换!”
他不就是想要给她扣一个不孝的帽子好让她心甘情愿地拿银子出来吗?
那楚稚也要让李温心甘情愿地拿账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