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晚匆匆赶到太液池边时,便看见面色难看的秦德妃和身旁站着的周选侍。
而她怀中是脸上还带着泪的三皇子。
对面便是敏昭仪。
远远瞧去,敏昭仪正和秦德妃说着什么,可秦德妃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耐心。
她看了只是将三皇子护在自己怀中,看向敏昭仪的神情很不好。
“殿下,敏昭仪这是要处置周选侍。”若月跟在她身后说着。
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了孟霜晚事情的始末。
原来周选侍因着随居在秦德妃的清延殿中,自然和三皇子熟悉了,偶尔秦德妃不得空时,她便会自荐带三皇子出去逛。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未料到她带着三皇子来太液池边玩的时候,恰好遇见来池边散步的敏昭仪。
原本两者没什么交集。
可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闹起来了,敏昭仪以周选侍目无宫规、以下犯上为由要罚周选侍,而三皇子和周选侍关系好,自然不愿,结果在推搡间便不小心摔倒,掌心擦破了皮,登时便疼哭了。
而周选侍见状便护着三皇子,对敏昭仪越发不敬。
另一边,听说自己儿子受了伤的秦德妃匆匆赶来。
结果发现自己儿子被人欺负了不算,就连自己宫中随居的宫嫔也被人欺辱。
三皇子本就是秦德妃心头肉,丝毫容不得人动。
更不必提敏昭仪还打算越过她直接罚她宫里的人,两项相叠,再加上先前秦德妃就不喜敏昭仪盛宠,这口气自然咽不下。
恰好秦德妃又是个有一说一的脾气,因此便不管不顾地在这太液池便和对方争执起来。
也不知怎的,这事竟未闹到陛下跟前去,只是惊动了孟霜晚。
原以为依着先前的例子,这回只怕周选侍躲不过,可当孟霜晚到了跟前时,却听得秦德妃态度十分强硬地道:“敏昭仪眼下身怀皇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别忘了,周选侍是我宫中的人,你无权处置她。”
“再者,你肚子里的是皇嗣,我的阿昭也是,你今日伤了我儿,我还未和你算,你倒算计起我宫里的人来了。”
言语之间都是对敏昭仪的不满。
而敏昭仪抿着唇,没再开口,倒是她一旁的秀鸢梗着脖子道:“德妃娘娘,周选侍惊了我家娘娘,幸而是没事,若是动了胎气,陛下知晓了……”
“陛下知晓又如何?”秦德妃显然不吃这套,“若是不满,咱们即刻去告知陛下,叫陛下来断。”
秦德妃可不像别人,因着敏昭仪怀了孕便讨好或害怕。
毕竟她也不是没子嗣傍身的人,敏昭仪这一胎是男是女,生不生得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有什么可忌惮的?
她这样想着,便打算叫人去告知陛下,谁知转头就看见了已经到了这边的皇后。
“不过小事罢了,怎的要惊动陛下?”孟霜晚说着看向几人,“事情的原委本宫已经知了大概。周选侍以下犯上,对昭仪不敬,罚俸三月,禁足半月闭门思过。……敏昭仪伤了三皇子,原应禁足,念在身怀有孕,便改为罚俸一月。”
“事情到此为止了。”她说着,声音变得有些严厉,“都是天子宫嫔,多少顾着些脸面,在太液池还当着三皇子的面争吵,像什么样!”
孟霜晚虽平日性子温和,说话也总是温言细语,可一旦严厉起来,身上国母的气质便会释放出来,叫旁人不敢轻易开口。
因此她话说完后,原本还怒上头的秦德妃便渐渐平静下来,而她又向来听皇后的,于是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周选侍本就没什么话语权,自然不敢做声。
孟霜晚便看向了敏昭仪。
她原以为对方会分辨几句,毕竟在敏昭仪看来,应当会觉得她在护着秦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