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若非他是坐在椅子上,想必已被她给推得往后倒去,江子麟苦笑的望着她嫣然火红的脸庞。事实上,他该感谢她这一推,否则他那狂野的欲火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但这中途打断的吻令他想捉狂,只因他的欲望无法获得满足,可瞧她那如惊弓之鸟般的眸光,他——似乎吓到她了,看来她并不善于接吻,亦不习惯于接吻。她——更像根本没接吻过似的。莫非这是她的初吻?
“总……子麟,刚刚董事长在找你。”看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和深沉的温柔眸光,梁咏琪只觉得心慌意乱,她好想远离这里,因为他的注视让她不知所措……
“董事长?”江子麟困惑的看着她那不安的模样,而这突然冒出来的话,让他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下过来。
“就是你哥哥。”
“我哥哥……你是说子麒刚刚来过这里?”江子麟一怔,随即错愕的问道,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嗯。”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是说关于你我之间的事。”江子麟霎时心一沉的急问道。难道他大哥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何会找上梁咏琪?而重点是他大哥究竟对梁咏琪说了什么,梁咏琪又回答了什么。
“没有啊,他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梁咏琪摇摇头,不解的望着他倏然变得沉重的脸色。
“就这样吗?”江子麟不信的问道。他那一本正经却拥有一颗细腻、敏感的心的哥哥,不可能没发觉到他的异状……
“嗯。”纵使有满腹疑惑,梁咏琪却不想再问,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和他相处,而刚刚那一吻……天!他居然夺走了她的初吻,可她除了感到一些些的困窘外竟不感到生气,反倒是她推开他后,内心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咏琪,你在这里坐一下,我过去看看。”江子麟思索着,然后站起身。看来他还是先和大哥打声招呼,因为他老觉得事情不像梁咏琪说的那么单纯。而与其坐在这里瞎猜,倒不如主动出击;毕竟,总是要面对的,逃避无法改变事实。
“好。”梁咏琪暗松一口气的回答。她总算找到机会落跑了。她真的待不下了。
而当梁咏琪离开宴会场,—个高大男子闪身从角落旁的阳台踱了出来。
第七章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居然拎着行李趁夜逃离家中。梁咏琪悲哀的想着,但她愈想愈不对劲,愈想愈无法安眠。现在她压根儿不敢去想像那后果会如何,更遑论是想像她的现任男友——江子麟,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人,若发现她并未在原处等他且还落跑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天!她还是别再想了,否则她一颗原就惶恐不安的心更定不下来。做都做了,还能回头吗?
沉重的侧转过头,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天色已蒙蒙亮,而她所搭乘的统联客运亦已驶下交流道,梁咏琪这才收回目光。幸好安康公司周休二日,否则她这临时起意的逃跑还得打电话回公司请假,那她的全勤奖金也就没了。不过星期一她就得到总公司报到,到时她还是得面对她昨晚所做之事的后果。现在……唉,最起码她还有两天安逸的日子,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抵达统联客运总站,梁咏琪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总之,做都做了,一切两天后再说吧,于是她拎起行李走下大客车。一走下车,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个女孩已冲进她怀中大哭特哭起来,当那熟悉的清香味飘进鼻息中,她知道怀中的这个女孩十足十是她的好朋友范桃花。
“桃花,别哭了,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帮你讨回公道。不过,你可不能再哭了,否则我就要回高雄喽。”看到四周纷纷投射过来的诧异,好奇眸光,梁咏琪清了清喉咙的轻声安慰。早知如此,在上车前她就不打电话给她了。但,她又怕桃花可能会和朋友出去玩,况且她又没有多余的钱去住旅馆或饭店。结果,她居然在这里等她,还哭成这副德性,看来她的个性还是一点也没变,那她这一个月来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该不会……但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们?不过,此时此地都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先止住她的泪水吧。
“我不哭,咏琪,你别回高雄好不好?”擡起泪痕斑斑的脸,范桃花忙不叠的边用手擦拭泪水边焦急的问道。她好不容易才盼到好友来台北,岂能因此而让她离去,她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她呀。
“嗯,我们找个地方吃早点吧,我肚子好饿。”梁咏琪这才松口气的说道。她这一路上净在胡思乱想,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就连到休息站都没那个心情和胃口祭五脏庙。现在,她觉得又累又饿又高兴,毕竟她已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她,像好好的为什么她会应征台北的工作?高雄又不是没有行政助理的工作,再看她此刻的模样,她压根儿不可能会萌生独自生活的念头,事情看来大有问题。
“好。”
坐在有冷气开放的豆浆烧饼店里,梁咏琪很吞虎咽的吃着早点;她饿坏了,不过当看见范桃花似毫无食欲的用汤匙搅拌着豆浆时,她不得不停下。而这一看,它才发觉她整个人竟瘦了一圈。原就瘦得惹人怜爱的她,如今更像是风—吹就会倒般的令人好生怜惜。
“桃花,你……”
“咏琪,我是不是长得很惹人厌?”一听梁咏琪的叫唤,范桃花顿失控制的打断她的话,哀怨的问道。事实上,这个问题已困扰且折磨了她一个多月。不,该说从她读国中以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选择去忽视,可如今她已经入了社会,她不能也不愿再去忽视这个问题。诚如她爸妈所说,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温室里,她必须学着独立,她必须自己照顾自己,于是她靠着双亲的人际关系在台北谋得一份工作。一开始,这简直是一个恶梦,她完全无法适应却得强迫自己接受,下场往往就是躲在女厕里悄声哭泣。现在,情形还是相同,而她仅能试着习惯,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胡说,你若长得惹人厌,那全天下的女人不就更惹人厌了。桃花,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梁咏琪错愕的反驳道。惹人厌?一个生得楚楚动人的美女,居然会问自己是否长得惹人厌!天晓得她这容貌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就连她也曾这么希望过。但,容貌是父母所赐,所以她也只是希望,而不会去妄想靠整形来美化自己。再说,她也没钱。
“如果我不是长得惹人厌,那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还欺……”范桃花压根儿不相信的回道。待发觉失言,她猛然顿口的低下头。她必须坚强,这一个月来她都强忍着别去打电话给她们,结果—看见好友,她竟—古脑儿的宣泄出她的苦楚、怯懦,她真是没用,
“什么?真的有人欺负你?!是谁?是谁?桃花,别伯,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看她仓皇的低下头,梁咏琪顿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对于她上台北工作,她本就觉得不甚乐观,偏偏这一个月来,她从未打过电话给她们,当然,她也因工作忙碌而忘记与她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