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吻隐晦苦涩,赵与拧头,两手掐着肩膀将人推开,冷冽的眼睛在月色下结冰。
“柳回笙,我也会挑的。”她说。
“嗯。”
柳回笙愣了一下,唇边闪过酸涩,下巴微微扬起,与记忆中那桀骜的模样重合。
“那天晚上,你把我当成谁了?”
云层在月亮前方翻涌,海浪般翻滚出风卷残云龙啸深渊的形状,一阵接着一阵,一层接着一层,嘶吼着将月亮吞噬殆尽,风云才终于停歇。
不欢而散。
爱情大概是不需要尊严的。孤身偎在扭曲的老槐树下,将自己放入尘埃之中,苟延残喘地乞讨对方施舍的回应。
但她是柳回笙。
柳回笙这个名字是和田玉精雕细琢的最莹润的那块吊坠,供奉在雪莲花装填的高台,于清冷的雪峰睥睨脚下的苍生,接受他们的爱与崇敬,无人想,她本身也会爱人。
她的爱生来就是骄傲的。就像风雪冷夜最高处盛开的花朵,美丽、孤冷、清高,却孤独。
推她上高台的,是赵与。
弃她于高台的,也是赵与。
可是赵与,你知道么?我的骄傲仅能支撑一个主动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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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纵火案”告破,分局总算松了口气。剩下的,便是整理相关证据,提交至检方进行公诉。
赵与还是老样子,半长不短的头发习惯性扎在脑后,身上要么是警服,要么是笔挺的衬衫,眼睛明亮有神,睫毛浓到让人怀疑化了眼线。偏偏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老是板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之外。
柳回笙却对任何人都笑着,虽然科普过职业性假笑,同事都知道她并非发自内心的高兴,但美好的事物笑起来赏心悦目,大家也喜欢看。
一笑一板,一温和一冷冽,似乎没有变化。可无人发现,那晚的不欢而散已在二人心中竖起高墙,在警局,一不谈情,二不说爱,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所有人,10分钟后3号会议室集合,副局跟我们组开表彰会。”
因为要开表彰会,所有人都穿了警服。而柳回笙的职位是刑侦顾问,不在编织,便穿的黑色制服。
陈豆豆慌忙从屏幕里抬头:“啊?10分钟啊?我肯定来不及,陈词没写完,照片还没弄好呢!”
说着疯狂在结案陈词上敲打文字。
柳回笙的工位在她旁边,“照片怎么弄?我帮你。”
陈豆豆如获大赦:“笙姐你真好!照片只要答应我当你徒弟就弄好了。”
“那我开会去了。”
“别别别!那,那你帮我弄照片吧。就是案发现场、关联人物、关键证人、嫌犯住处的照片,放到共享网盘的文件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