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下午还得干活呢!”赵顺说。
刘权笑笑,有些无奈。“顺哥,今天就咱哥俩,我不想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就想跟你聊点儿真的。是,你刚才说的有道理,当警察是要抓贼,这是职责啊,谁也不该去质疑。但我今天就想听你说点儿真心话,比如,你为什么这么干?”刘权问。
“什么这么干那么干?什么意思?”赵顺反问。
“非让我说明白了是吧?”刘权顿了顿说,“那好,我直说,你为什么要泡病号?在躲什么呢?”
“泡病号?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顺语速快了。“你说谁泡病号?”赵顺语气也变了。
“你别激动,也别装激动。”刘权挺冷静。“这里就咱俩,你别跟我这装,前一段时间你装病回家我都理解,是,干半辈子了,累没少受,功没少立,什么也没落着,提前弄个清闲,拿个退休金,到社会上干点儿什么不比这么耗着强啊!但你这次又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啊?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再回来啊?”刘权紧盯着赵顺的眼睛。
“放屁。”赵顺激动了。“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装病是吧,我装什么不好,装神经病啊?你……”
“行行行,你别跟我这样行吗?”刘权摆着手打断赵顺。“你要是跟一新警察说,人家还信,别跟我来这套,你什么人我不知道,你能那什么?才怪!”刘权语气也不再客气。
“我跟你来哪套啊?你跟我说明白了刘权,要不今天没完。”赵顺说着就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又剑拔弩张起来。“刘权,你既然这么说,我也说明白了吧,我回来就是来搞案子的,在家待着是舒服,但我浑身不自在,这个案子没办完,我就安生不了。我这人就这样,还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想干的事就一定得给干完了,不能让别人给我擦屁股。”
“是,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回来的,不是吗?”刘权也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哪来的这么大动力啊,是哪股子劲能让你这么不能安生啊,啊?这是哪路神仙啊,你跟我透个底,要是真有大脑袋发话了或是大财神出手了,我还就真不挡你财路了。”
“你胡说什么!”赵顺急了。“我告诉你刘权,别跟我这儿绕弯子,我跟你直说,那案子不能结,也结不了,我还就得往下办,我哪路财神也不尿,哪个大脑袋也不管,我就办我的,怎么了?”赵顺双手扶着桌子,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笑话。”刘权不屑地摇了摇头。“还哪路财神都不尿,那我就问你了,那个案子怎么就不能结了,人家当时告的就是个偷税,现在人家公司税款和罚金都交齐了,税务局都不说什么了,咱们还追什么劲?这案子怎么就不能结,你这么追人家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别装那么清高,公安局就这点儿事。”刘权用手敲着桌子说。
“你是站在哪一头的?!”赵顺质问道,“你到底是警察,还是那个公司的保镖?你凭什么给那个公司说话,他们给你多少好处?刘权,我告诉你,你越这么说我还越得往下查,我倒要看看,那孙子怎么就能这么神通广大。”
“你别跟我这满嘴仁义道德的!”刘权也憋不住了。“赵顺,你是诚心跟我对着干是吧,我告诉你,一直以来我是拿你当个大哥,才能这么忍着你,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你知道领导怎么瞧你吗?你要是真这么不顾兄弟情义往下干,也别怪我翻脸。你要是光顾着自己合适挡了别人的路,你也一定走不顺。你在家装疯卖傻行,在单位就不行!”刘权指着赵顺说。
“去你×的。”赵顺一下就把桌子掀了,几个菜一筷子没动,全洒在地上。刘权往后一闪,幸亏没沾在衣服上。
“我还告诉你赵顺,别跟我来这套!”刘权也急了。“有一有二你别有三,我忍你几次也就行了,你别以为你仗着多干了几年,装疯卖傻的人家就怵你,对我没用!”刘权气喘吁吁地说。
“刘……刘权……”赵顺紧咬着牙。“你……你他×浑蛋!”赵顺浑身哆嗦。
“你别跟我这儿做戏,你要真是神经病就趁早回家,别跟这添乱!”刘权狠狠地说。
“你……我……我……”赵顺开始语无伦次,但就趁刘权没注意的时候,突然就冲着刘权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刘权的脖领子。刘权这次没有再闪躲,而是也用力抓住了赵顺的手,一把将赵顺推了出去。赵顺再次扑上来,被刘权一把拧过了胳膊,再次推了出去。
“赵顺,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了。”刘权发狠地说,“今天你既然这么玩儿,咱俩这关系也就到这了,你好好干你自己的吧,别他×最后活干不成,把自己折了!”刘权转身便走出了门,狠狠地将门甩上。
赵顺倒在凳子上,紧紧握住双拳,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但双手还是不住地颤抖。服务员闻声走了进来,看赵顺这样,连问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