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点多。
坂口和谷崎从早上就开始调查责任区域,花了一整天时间,却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信息。特别是晚饭时间,大家都忙于准备饭菜,明显很不耐烦,有人连听都不愿意听。他们在地图上标记了这几户人家,打算改日再来拜访。入户调查没有什么捷径,必须坚持才能有收获。
“再问一家就回去吧。”
坂口又按下了一户住宅的门铃。搜查会议九点开始,差不多也该回警署了,但他还想多调查一些,哪怕多一家。门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伸出头看。谷崎出示警察证,就案件向她询问,她迟疑着开了口。
“其实啊,我们以前就住在由纪夫家后边。”
“是多久之前的事?”谷崎间不容发地问道。
“大概一年半以前吧。这个房子改建,我们有半年租房住,租的房子正好在由纪夫家后边。那个……”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很难开口的话,“我经常看见由纪夫挨打。”最终她压低声音说道。
“是被母亲打吗?还是父亲?”
“是他父亲。而且打了不止一次两次。还有冬天大冷天的把孩子赶到阳台上,孩子哭喊着‘开门开门’——”
“喂,你啊。”
妇人的话被打断,身后出现了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男人。
“这是我丈夫。”妇人说。
“别人家的事你不要乱嚼舌头。”男人训斥道。
“可——”
“咱们小时候,挨父母的揍可是家常便饭哪。他爸爸那种打法,根本就不算什么嘛。”
“这么说来,您也曾见过那孩子挨打了?”
谷崎这么一问,丈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唔……受害者一家已经那么可怜了,外人没有权利说三道四的。”
坂口和谷崎出了门——应该可以说是被赶了出来。
“被虐待了吗……”回蓝出警署的路上,谷崎一脸严肃地念道。
“有那种可能性啊。”坂口点头道,“可是,别被这个牵着鼻子走啊。”
“什么意思?”
“也许确实曾经存在虐待行为。但若被这个观点先入为主,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父母像凶手。这样可能会让真正的凶手逃脱。”
“嗯……”
“确实存在虐待孩子的父母,这是事实,对此我深感遗憾。而且也有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父母,不过这种案子,孩子几乎全是遭虐待致死的。打从一开始就明确决意要杀死孩子,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这种情况相当少见。再加上性侵、切下性器官,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或许是伪装呢?”
“伪装?”
“比如说父亲因为某些缘由心怀杀意,把由纪夫杀死了。但想到自己可能会首先被怀疑,便慌忙留下施暴的痕迹,并割下性器官,让大家认为是猎奇的变态干的……有这个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