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里,江诗荧也在和秋雨阿圆等人说起这事。
江诗荧幽幽叹了口气:“这宫里,若论长盛不衰,贵妃才算得上其中翘楚啊。”
秋雨不解:“和您相比,贵妃娘娘的宠爱也算不得什么吧?”
江诗荧瞥了她一眼:“贵妃可是潜邸时就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到如今,都十多年了。跟她一批入府的,早就断绝了宠爱。可贵妃呢?便是前边儿这一年里,我再怎么如日中天,一个月里,陛下也总会有那么一两晚歇在咸福宫。”
听她这么一说,秋雨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如临大敌。
江诗荧笑了一声:“倒也不必如此小心。”
这后宫里的争芳斗艳,此时才刚刚拉开序幕。
又过了几天,听说玉妃在御花园里弹琴时,恰好被陛下撞见。
这之后,虽然不见她承宠,但是每日里,总有御前的人带了东西,从甘泉宫送到长信宫去。
后宫里的其他人,仿佛从中学到了什么。
后面这小半个月里,只要陆昭霖出了甘泉宫的门,就总能遇上那么一两个打扮得鲜妍娇嫩的妃嫔。
有的扑蝶,有的摘花,有的唱歌跳舞弹琴,甚至还有一位在宫道上放风筝的,险些冲撞了御驾。
直到陆昭霖黑了脸,把放风筝的那个降了位份禁了足,后宫里才算暂时消停下来。
“阿荧在景阳宫里都听说了,陛下这段日子,艳福当真不浅。”说着话,江诗荧眼睛斜斜地瞥了陆昭霖一眼。那语气,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是打趣。
陆昭霖失笑:“朕看你这副样子,倒很像是在看朕的笑话呢。”
江诗荧憋着笑:“阿荧可没有,陛下不要冤枉人。”
陆昭霖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真该在你身后绑条尾巴。”
“为何?”江诗荧不解道。
陆昭霖道:“看看你现在那幸灾乐祸的劲儿,绑条尾巴可不就欢快地摇起来了?”
“陛下!”江诗荧不满地嗔了她一眼。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着,就见有小太监进殿,道:“陛下,凤仪宫的画屏姑娘求见。”
陆昭霖微微蹙了蹙眉,道:“传她进来。”
画屏进殿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纯妃娘娘。”
“免了。”陆昭霖道:“皇后让你来可是有事?”
画屏看了一眼江诗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诗荧只当看不懂她的表情,自顾自地捡了一颗糖渍梅子吃。
反倒是陆昭霖不悦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画屏心下一凛,道:“启禀陛下,天气一日日热起来了,皇后娘娘命奴婢来问,是否可以着手准备今年的避暑一事了?”
闻言,陆昭霖沉吟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跟皇后说,今年的避暑就免了。”
画屏心知,陛下这决定,十有八九是因着纯妃身子不便的缘故。
但是此事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况且,若是把这事儿好好地宣扬一二,怕是会有不少人在心里咒骂纯妃,对她们凤仪宫有益无害。
她正要行礼退下,却听江诗荧道:“陛下取消今年的避暑,可是为着阿荧?”
陆昭霖颔首:“路程遥远,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但是若把你独自留在宫内,朕又不放心。索性翠微山行宫年年都去的,也不差这一年。”
江诗荧莞尔一笑:“正是因为年年都去,偏偏今年因着阿荧的缘故去不成,只怕后宫里不少姐妹都得恨死了阿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