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有小太监领命,急急地退了出去。
江诗荧忽然想到什么,手上用力,问道:“陛下,我生母她,真的是难产而亡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被灭了口?”
陆昭霖揽住她的肩膀,道:“这些事,都得等审过江鹏远和江夫人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朕已经下令,将他们二人押入大理寺狱了。”
江诗荧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赵院史就到了甘泉宫前殿外。
陆昭霖宣他进来,给江诗荧诊过脉。
赵院史面色颇有些严肃:“娘娘心绪波动太大,得喝一剂安胎药才好。”
陆昭霖颔首,让他下去开方子。
等赵院史退出去后,江诗荧拉住陆昭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可否请陛下,先将信武侯遣退。阿荧,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陆昭霖叹了一声,道:“信武侯,你先退下吧。”
信武侯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到底还是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这一日,江诗荧直接留在了甘泉宫后殿里。
陆昭霖批折子,她就半躺在软榻上,发着呆。
陆昭霖间或从折子里抬起头,每每看到她时,都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一直到次日晨起时,她的脸上都不曾再见过笑模样。
见她要起身,陆昭霖按住她的肩膀,道:“朕让人去凤仪宫给你告假,你再歇一歇吧。”
江诗荧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毫无喜意:“无妨的,阿荧身子并无不适。阿荧只是,心下有些复杂,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陆昭霖想了想,留她一个人,不管是在甘泉宫,还是在景阳宫,都难免又沉浸在思绪里。
倒不如去凤仪宫,一堆人,叽叽喳喳的。哪怕有人说了好不听的话,也能把她从那思绪里拽出来。至于那说话难听的人,教训一二又有何难?
这样想着,他便不再坚持,只嘱咐了秋雨道:“照顾好你们娘娘。”
秋雨行了一礼道:“奴婢遵命。”
凤仪宫里,江诗荧一进殿,就是一张苍白的脸。
后宫里,消息灵通的人不知凡几。
见她这副表情,都和昨日江鹏远和江夫人被下狱之事联系到了一起。
她们大多都出身大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家族为重。再加上,父父子子的孝道规训深入人心。
一个个的,都在心里默认,纯妃这是为江鹏远担忧呢。
往日里被她压得喘不过气的一众妃嫔,没少在暗地里幸灾乐祸。
李嫔这个没脑子的最先开口:“真没想到,才一日未见,纯妃娘娘竟成了罪人之女。”
“哦?”江诗荧还没理她,和嫔就像闻到了腥味儿的猫一样,凑了上去。
李嫔目光中带了几分得意,对她道:“和嫔还不知道吧?纯妃娘娘的父亲,前吏部尚书江鹏远,昨日被陛下下令捉拿,下了大理寺狱呢。”
江诗荧的目光清凌凌的,不含一丝感情地看向她。
李嫔忽然就想起来,以往每次挑衅,自己都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讪讪地闭了嘴。
和嫔却兴奋起来,上下打量着江诗荧道:“我若是纯妃娘娘,身为罪人之女,此时恐怕都没有脸面出门。娘娘倒好,还敢来凤仪宫,也不怕踩脏了皇后娘娘的地界儿。”
话刚说完,脸上就落了一巴掌。
打她的却不是江诗荧,而是刚刚进门的玉妃。
和嫔以往不曾和她有过交集,只把玉妃当个位份高却没什么存在感的华丽摆件儿。
此时挨了她一巴掌,声音尖利道:“玉妃娘娘?你为何打我?”
玉妃一向清清冷冷的脸上,难得带了表情,却是厌恶烦闷的:“和嫔规矩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跟妃位娘娘说话,本宫就教一教你。怎么,你不服吗?”
和嫔单手捂着脸,一脸不忿:“娘娘竟为了一个罪人之女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