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张宝林跪到地上,为自己辩解道:“陛下容秉,嫔妾位份低微,这红珊瑚海棠簪子,对嫔妾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儿。嫔妾便是想仿一枚出来,也无处去寻品相这么好的红珊瑚,实在是有心无力。”
江诗荧拍了拍手,道:“陛下,阿荧觉得张宝林说的不错。”
小厅里的众人都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纯妃这是什么意思?与这簪子有牵扯的只有她和张宝林两人,她说张宝林说的不错,难不成是认下了让人仿制簪子的是她自己?
下一刻,却听江诗荧道:“既然张宝林没有这能力,那她背后,必然还有其他人合谋。就是不知,是在场的哪一位了。”
说到这里,她唇边噙了一抹笑意,视线缓缓从在场众人身上划过。
不等旁人说话,秦修容先往后退了一步:“可不是我。”
李嫔也避之唯恐不及:“跟我也没关系。”
其他几人,从面上看倒是都淡定得很。
江诗荧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皇后身上:“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对珍美人的孩子,很是关怀。”
皇后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平缓:“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关怀皇嗣。不说珍美人,便是纯妃腹内的孩子,本宫也很是关怀。”
江诗荧笑了笑,才道:“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格外关怀珍美人,是想要将她的孩子抱到凤仪宫里呢。看来是臣妾误会了,皇后娘娘并无此意。”
皇后心下一紧。
她的心思被人挑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承认了,那就是在增加自个儿的嫌疑。
不承认,就是自己断了抱养七皇子的路。
她思绪转得飞快,口中只道:“皇嗣由何人抚养,自然要看陛下的意思。”
陆昭霖眸子微微眯起,声音中喜怒难辨:“皇子皇女,自然还是在生母身边长大才最为适宜,皇后以为呢?”
皇后勉强绽开一个笑容,道:“陛下说的是。”
江诗荧笑得可比皇后灿烂多了,就听她道:“臣妾原本还猜,是不是皇后娘娘想去母留子呢。如今看来,是臣妾妄加揣测了。”
这样说着,她站起来给皇后福了福身:“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这种恶毒的心思,本宫自然是不曾起过的。”皇后也不说怪不怪罪,只道:“只是,毕竟这簪子,原本是纯妃的物件儿。为何会出现在这稳婆手里,还是得由纯妃解释清楚。”
说这话时,皇后也不看江诗荧,而是看向陆昭霖。
陆昭霖闻言,先是嗤笑了一声,然后问道:“阿荧可有什么想说的?皇后让你解释一二呢。”
这语气,谁还能听不出他的心偏在哪边儿?
皇后也是好定力,还能在面上保持住端庄和熙。
江诗荧道:“若说解释,左不过也就是那些话。阿荧宠冠后宫,何需忌惮小小一个珍美人呢?更是没必要为她脏了手,还是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说到这儿,她语气中带了嘲讽的笑意。
这话,听起来让人又妒又气。然而任谁都得承认,她说的有理。
又听她道:“若说是去母留子,那就更不可能是阿荧了。阿荧腹中,已经有了和陛下的孩子。”
说着话,就见她的手轻轻抚在肚子上,眼神却是看向了陆昭霖。
那眼神温柔缱绻,让陆昭霖的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下来:“阿荧说的有理。”
江诗荧笑了笑,又道:“况且,让阿荧来说,解释什么的,左不过是些口舌之利,倒不如拿些实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