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齐嫔娘娘究竟为何害死蝉衣姑娘,此事的经过如何,恐怕还得审问过齐嫔身边儿的人才能知道。”
她不提审问齐嫔,是因为心里清楚,一宫主位,除非是证据确凿犯了大事,否则怎么也不会沦落到慎刑司里的。
真要审问齐嫔,那想必也是陛下或是皇后娘娘亲自来审,连动刑都不会。
陆昭霖皱了皱眉,道:“你去重安宫,把齐嫔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带到慎刑司审问。”
然后,又看向姚兴德:“你带人去,把重安宫暂时封了,齐嫔于宫内闭宫祈福。”
江诗荧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陛下,五皇子也在重安宫里住呢。”
齐嫔闭宫祈福没什么,五皇子却还是个小孩子,又是陆昭霖的亲骨肉。
陆昭霖险些忘了他,经江诗荧提醒,补充道:“把五皇子送到玉妃那里。”
姚兴德和孙嬷嬷都领命退了下去。
此事到了这里,似乎已经水落石出。只等审问完齐嫔身边的大宫女,便再无疑义。
甚至,那两个大宫女,可能还会吐出不少齐嫔以前做过的脏事。
想到这里,江诗荧明明该觉得快慰,可她心里觉得有些几分不对。
齐嫔不是个傻子,又一向是个大胆的。
尚服局的人都去她宫里收走吉服了,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吗?
从吉服被收走的那一刻,齐嫔就该知道,她早晚要被查出来。
那么,她身边的大宫女,是一定要到慎刑司走一遭的。
齐嫔会坐以待毙,等着大宫女在经历严刑拷打之后,把她做过的事都一件件交代出来吗?
重安宫里,齐嫔穿了件单薄的衣服,独自坐在寝殿里的桌案前,自己跟自己对弈。
寝殿里一片寂静,唯有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
忽然,就见有小宫女一脸慌张地进殿,匆匆行礼之后道:“娘娘,不好了,姚公公和慎刑司的人到了。”
齐嫔闻言,仍然盯着自己面前的棋盘,沉思片刻,把手中捻着的白玉棋子放上去之后,才听她道:“慌什么,把他们请进来吧。”
她刚刚沉默不语的时候,姚兴德和孙嬷嬷就已经带人进了寝殿。
此时闻言,姚兴德道:“奴才见过齐嫔娘娘。”
听到他的声音,齐嫔这才抬头,道:“姚公公已经进来了啊,倒是不需要本宫的人请你了。”
齐嫔这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姚兴德和孙嬷嬷都是眉心一跳,不知她哪来的倚仗。
这时,就听齐嫔道:“这么晚了,不知姚公公和这位慎刑司的嬷嬷,来我这重安宫是有何事?”
姚兴德说了陆昭霖的旨意。
齐嫔听完,唇角勾起一抹笑。这殿里的灯光十分昏暗,越发显得齐嫔脸上的笑容瘆人。
姚兴德和孙嬷嬷不知她在笑什么。
孙嬷嬷眉头一皱,问道:“敢问娘娘,娘娘身边的两位大宫女身在何处,奴婢奉了陛下的命,要把她们带回慎刑司。”
“陛下的命令,本宫自然是要遵从的。”齐嫔说着,就叹了口气,道:“但是本宫的两位大宫女,今晚突发急症,人已经去了。”
然后,她看向孙嬷嬷,一字一句道:“孙嬷嬷要带她们回慎刑司,还请随意吧。只是不知,慎刑司要怎么让两个死人开口说话。”
话音落下,姚兴德和孙嬷嬷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一股寒意,无端端地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