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太后也好奇极了,让宁嫔上前两步,仔细打量她手里的红纸。
江诗荧也凑过去,看了看宁嫔剪的小狗,又看看自己剪的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叹气道:“唉,我的手若是有宁嫔一半儿灵巧就好了。”
这话一出,厅里众人都笑了。
芳昭容道:“宁嫔妹妹快教教我,这小狗儿是怎么剪的。津儿前些日子刚养了一直小京巴,爱得不行。我若是剪一只小狗给他,他指定喜欢。”
芳昭容口中的津儿,就是她膝下的三皇子陆启津,如今正好六岁。
宁嫔道:“别说三皇子了,浔儿这两日也是开口闭口就是他三哥的小狗儿。”
圣母皇太后闻言笑道:“一只小京巴罢了,浔儿喜欢的话,让豹房给他也送一只来就是。”
宁嫔道:“不是臣妾不愿让他养,实在是浔儿如今正是手上没轻没重的时候。臣妾就怕,他一不小心把小狗儿给拽疼了,再咬他一口。他实在喜欢,过两年等他大些了再养也不是不行。”
太后点点头,道:“你这个做母妃的,想的很是周到。”
说着话,宁嫔已经凑到芳昭容身边,一步一步指点她该怎么剪。
很快,芳昭容手底下的红纸变成一只可爱的小京巴。
芳昭容冲她作了一揖,道:“多谢宁师父指点了。”
宁嫔道:“芳姐姐这个徒儿很是聪慧,为师甚是欣慰。”
江诗荧叹了口气,道:“唉,这整个厅里,最不能让师父感受到欣慰的怕是只有我了。”
众人闻言都笑出声。
这时,就听内监传话,说陛下来了。
江诗荧赶紧放下红纸和剪刀,站起身,快步往外走了两步。
然后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寿康宫里,于是硬生生止住脚步,行礼道:“阿荧见过陛下。”
陆昭霖都做好准备要拥她入怀了,手臂都已经往前伸出去了,此时正好扶她起来,道:“免礼。”
芳昭容和宁嫔对视一眼,也起身给他行礼,陆昭霖叫了起。
圣母皇太后笑道:“阿荧这是实在剪不下去了,可巧皇帝来了,赶紧就把剪刀和红纸搁下了。”
厅内众人又是笑成一团,江诗荧面带红晕道:“哎呀,太后娘娘不要揭穿阿荧嘛。”
陆昭霖不知道她们在说笑些什么,但是看着这和乐的氛围,只觉得刚才在小花园里的那点儿不愉瞬间就被阳光驱散了。
他拉着江诗荧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太后微微躬身:“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嗔怪地看他一眼:“皇帝这么多礼做什么,快来坐。”
太后坐在上首的软榻,陆昭霖坐在软榻的另一侧,直接让江诗荧挨着他坐下。
太后见此,眼睛里都是笑意,问道:“前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陆昭霖道:“忙得差不多了。儿子不孝,这些日子都没能来给您请安。”
太后道:“政事要紧。况且你不来,阿荧却是日日都来的,芳昭容宁嫔她们这不是也在?哀家这寿康宫啊,可一点儿都不令人寂寞。”
陆昭霖道:“她们替儿子孝敬母后,儿子该赏她们才是。”
嘴上说着“她们”,他含笑的眼神却只落在江诗荧身上,眼睛里仿佛看不到其他人一样。
然后,他吩咐姚兴德:“把前些日子刚进上来的碧玺珠子、还有猫眼石,给芳昭容、纯昭媛、宁嫔宫里各送去一匣。”
三人纷纷谢了赏。
陆昭霖问:“刚才在门外,就听到这屋子里全是笑声,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太后道:“晴山快把阿荧刚刚剪的那些‘窗花’拿来,给皇帝瞧瞧。”
“哎呀。”江诗荧闻言,低头看向地面,边看边说道:“这寿康宫的地上,怎么也没有一条缝儿呢,好让阿荧进去躲一躲。”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大笑。
此时,晴山姑姑已经把江诗荧刚刚的剪纸“作品”都拿了过来。
陆昭霖接过来,放到膝上,然后一一拿起来看。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阿荧剪成了什么样子,都得夸她两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