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江府正门。
看着姗姗来迟的江诗荧,江夫人一点也不见恼,反而关切地问道:“怎么没穿我让人给你送去的那件百蝶裙?不喜欢吗?”
“怎么会?”江诗荧否认:“女儿喜欢的紧,多谢母亲的心意。可惜女儿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将那裙子扯坏了。”
说着,她还遗憾地叹了口气。
江夫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坏了就坏了吧,不过一件衣服,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又去打量她头上的首饰,心里有些发紧,问道:“那套红宝石头面呢,怎么不见你戴?”
“那套头面太华贵了,女儿担心有些过分隆重。”
“正是华贵些才好,才合你现在的身份。”说着,江夫人命令秋雨道:“趁现在还有些时间,快去扶风院把那套头面取来,给县主换上。”
“等等。”江诗荧叫住秋雨:“只取那副红宝耳珰来就好,整套头面都要换的话,还得把这头发拆了重梳,实在是麻烦的很。”
“那便把耳珰和那支蜻蜓簪子一并取来吧,你头上这支簪子还是太过素净了些。”江夫人补充道。
江诗荧这次没有拦住她,秋雨领命而去。
这时,江夫人终于有空将眼神分给一旁等候的江诗月:“三丫头怎么也来了?我记得恩庆侯府的帖子上并没有你的名字。”
江诗月心里又酸又涩的,求助的眼神看向江诗荧。
“我第一次去恩庆侯府的赏花宴,也想让三妹妹给我做个伴。”江诗荧笑盈盈道。
江夫人便也不再说什么。
待秋雨将红宝耳珰和蜻蜓簪子取来,江夫人亲眼看着她给江诗荧换上,一行人这才启程前往恩庆侯府的别院。
江府的马车到达时,别院外已经熙熙攘攘的。
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向着别院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便听到侧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妹妹可算到了。”
循着声音看去,是庆阳侯夫人,带着几个侍女嬷嬷们。
“有些事,出门时耽误了一下。”江夫人并未细说。
“许久不见县主,真是出落得越发动人了。”庆阳侯夫人亲切地看向江诗荧,丝毫看不出前段时日两家还闹崩了的样子。
“见过夫人。”江诗荧和江诗月姐妹二人都是微微福了福,端的是温和有礼的小辈。
庆阳侯夫人仿佛没看到江诗月一样,只冲着江诗荧道:“我一见县主,就觉得喜欢得很。”
说着,就要褪下手上的玉镯子,往江诗荧的手腕上套。
江诗荧却避开了:“夫人客气了。”
“县主不肯收我的镯子,是还怪罪前段时间侯府的无礼么?”庆阳侯夫人问道。
这话说得有趣。
前段时间在江府闹的那一场,明明江诗荧才是那个得利的,对庆阳侯冷嘲热讽武力威胁,还占尽便宜。
现在庆阳侯夫人这个态度,却仿佛颠倒过来,未免显得姿态也太低了些。
江诗荧心里知道,事出异常必有妖。
她不接庆阳侯夫人的话,只拿帕子掩了掩唇,道:“我竟不知夫人在说什么。”
庆阳侯夫人心里已经不耐烦得很,却还得装出和善长辈的样子,道:“那便只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非要给小辈赠礼罢!长者赐不敢辞,还请县主千万不要推拒了。”
“那夫人也不要太过厚此薄彼。”说着,拉过旁边尴尬极了的江诗月,道:“我三妹妹也在这里呢,夫人难道只喜欢我,不喜欢我三妹妹吗?”
庆阳侯夫人心想,你们两个,都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一个也不喜欢。
但却只能挤出慈爱的笑容,从手上又褪下一只金镯子,拉过江诗月的手给她带上去,道:“江府的姑娘,个个都出落得这般好,三姑娘我自然也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