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帝的话,哪怕京中处处皆是暗涌,谢珝真也感觉自己悬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了些。
虽然孟延寿说的那些话她十分不喜,但谢珝真不得不承认,孟延寿的的确确是戳在了自己的短板上。
家世不显,嫁过人,年纪也不算小了,前夫虽然丢了大脸,但还活蹦乱跳的。。。。。。
当今的圣上又是个多情男子,在宫外自己占着新鲜,能把人勾住,可这一入宫,形式便大大不同,束手束脚不说,还得细细思量怎么把握与其他宫妃争宠的分寸,不叫皇帝因自己格外能闹腾而厌了自己。
“唉。”谢珝真有些头疼。
如今皇帝喜欢自己,自己身上那些个短板他才视而不见,甚至觉得在宫外与自己拉扯的过程很是新奇喜欢,可人心易变,那男人又是皇帝,多得是人换着花样地讨好,自个儿不说被厌弃,但被遗忘忽略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她必须入宫。
必须用自己最短缺的家世、人脉,去与那些生下来就有家中长辈铺好了路的贵女们去争,去抢。
她并不指望能得到皇帝的真心,只想让这男人永远能偏宠自己,愿意将他的权势借给自己狐假虎威,好叫他能过人上人的日子,再不会落到先前被人随意欺凌,拿捏性命的境地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白了。
谢珝真就是想要权势,想要荣华富贵。
为此,哪怕要打折浑身的骨头,她也很乐意为皇帝定制出一个他永远会留有几分偏爱的女人。
“。。。。。。不然,先把周庭弄死,省得日后老有人拿他说事儿?”谢珝真淡粉的指甲轻轻戳着光滑的桌面,她现如今的住处是皇帝的私产,自打与周庭对簿公堂和离之后,她也再没回过娘家。
娘家父兄都不争气,尤其她爹性子迂腐又自恃清高,若不是她娘撒泼拦着,只怕在听闻谢珝真要和离的第一时间,不必周庭动手,他自己就先拿着猪笼过来,把这伤风败俗的女儿给浸了。
谢珝真就在这宅子里等着入宫的旨意。
这宅中全是皇帝分拨下来的宦官和宫女,她贴身的两个宫女一个春分,一个夏至,具是皇帝安排。
谢珝真丢掉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铁了心地要扒在皇帝身上,好谋夺她从来没什么机会去触碰的权势。
“娘子大喜!”
正想着,春分从外头进来了,小丫头脸蛋圆圆,还带着几分稚气的眼睛里满是喜意。
谢珝真暂且抛下脑中纠缠的念头站起身来:“可是中贵人传旨来了?”
“是哩,咱们这儿还是头一波呢。”春分上前虚扶起谢珝真的手,快言快语如流珠滚落,清脆悦耳,“宫中就出来了两拨天使,除了咱们娘子这儿的,另一处去的是育阳侯府上。”
大盛朝册立后妃历来讲究先贵后轻,旨意来得越快,便意味着宫妃入宫后的位份越高。
眼看着自家娘子得了第一波的旨意,怎能叫春分不心下欢喜?
她是皇帝拨过来的人不错,但作为谢珝真今后的贴身宫女,已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她只盼望自家娘子越得宠越好,最好长宠不衰,狠狠打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的脸!
香案早已摆好,谢珝真只需理理着装跪在软垫上听旨便是。
来宣旨的是一个眼熟的宦官,虽不是在皇帝身旁最倚重的那几位,却也常常行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