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哪有喜欢早课的学生啊。”
“嗯……”沈贴贴搔了搔下巴,指向自己的脸,眼睛圆圆的,“其实我是老师。”
“诶?”
空气安静片刻,后面的客人要求点单。
店员恍惚地应声,盯住沈贴贴的脸,盲摸两根吸管,塞了三次才塞进纸袋。沈贴贴就腼腆地笑,接过纸袋朝外走。
枫糖和咖啡的甜香直往上冒,沈贴贴馋得不行,等不及带回车上,原地猛吸一大口奶盖,完全忘了刚刚还让店员帮自己打包的事情。
沈贴贴准备再喝一口,眼珠子一转却瞥见店员正揶揄地望他。他顿时局促起来,甚至忘记舔干净唇边的奶渍,闪身溜走了。
店门一开一合,马路的喧嚣扑面而来。沈贴贴走下台阶,一只松鼠从他脚边蹿出去。他吓了一跳,几滴咖啡洒出杯口。
松鼠穿过来往人群,跳进一个摊开的琴盒,扒拉几下旁边蹲着的男人的裤管,随即后腿一蹬,跃起,蹲到他肩上不动了。
男人原本抱着一把琴,黑色长发散在背后。他见状,便腾出手将头发勾到耳后,终于瞧清了坐上他肩膀的小动物。
“我没有东西给你吃。”他的语气流露出无可奈何。
松鼠呆了一会儿就爬上树。男人站直,重新系好西装上衣的腰带,黑丝绒的料子泛着淡淡的光泽。
沈贴贴在旁边看着,觉得那人的长相有一种古典的漂亮,说不清像迪士尼里的公主还是王子。
咖啡店门铃再次响起,两位客人从里面走出来。
“麻烦让一下。”他们分别从两侧绕过杵在门口的沈贴贴。沈贴贴左避右让,打着圈迈下台阶,脚尖触到硬物。
是琴盒,他默念,一抬头,那张英俊的面孔便映入眼帘。
“嗨?”他尴尬地打招呼。
“嗨。”男人随意而友好地笑了笑。
沈贴贴只以为那人是音乐学院里靠街头表演赚生活费的学生。他想反正来都来了,于是掏出口袋里的纸钞和硬币,叮铃咣咣全部丢进琴盒里。
那人愣了一下,开口试图制止沈贴贴:“我不是……”
一连串短信提示音骤然响起。
沈贴贴低头看手机,他的朋友穆六月分三次给他转了四万五千美元。
“怎么突然给我打钱……”沈贴贴喃喃自语道。
他给穆六月拨了个电话,心不在焉地用口型对男人说“拜拜”,然后移步坐进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
电话铃空响许久,穆六月没接电话。
皮革座椅嘎吱,沈贴贴收起手机,点火,打转向灯,偏头望了眼后视镜,里面的人唇边分明沾着干掉的奶渍。
沈贴贴两眼一黑,回想起之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他偷喝、他给钱、他丢人。目光一晃,他察觉刚才的男人正背着琴盒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