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晏适时收敛住了手掌,此际不经意间地,他看到了不远处几个衣冠楚楚的少年郎,正偷偷看着景桃。
这些少年郎的年岁与景桃相仿,而顾淮晏年岁要长景桃九岁,这般看来,他倒是像她的兄长,遂此,那些少年郎就没把这位『兄长』当回事儿。
目光有些肆无忌惮。
顾淮晏散漫地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手臂揽住景桃的胳膊,指着那几位少年给她看:“桃桃,有人看你。”景桃顺着顾淮晏的手势看过去,视线戛然与那几位少年郎相撞。
少年郎们觉察到了少女坦荡而澄澈的视线,一时之间有些来劲,但又不欲让女方觉得自己轻佻孟浪,拿起折扇扇风。
景桃眨了眨眼睛,看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着那几位少年郎其中一位面容俊朗的,捎着一位随扈,朝着她走了过来。
“在下尹放,见姑娘生得可爱丽质,有意结识一番,不知姑娘芳名?”
少年着一身锦绸华服,戴着漱玉高冠,端的一身轩挺风流之气,身后那小随扈便趾高气昂地补充道,“这位爷啊,可是庆元侯府的四少爷,诸多女子争相结识,但咱家少女有意结识你,你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庆元侯?
可是那位京城之中最大的陶器商?
京城侯爷不少,但能称得上号的却是寥寥无几,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安侯,其次便是庆元侯了,只不过,这位庆元侯比较佛系,不大喜欢从政,嗜好舞文弄墨,且尤好收集各地陶器,在书画制陶方面算是颇有造诣。
景桃眨了眨眸子,看来少年来历匪然。
在原书之中,下一个案子的剧情,貌似就与这位庆元侯有关。那不如就有意结识,以后多了个线人,便于搜集线索。
景桃刚欲说什么,肩膊却被顾淮晏一举揽住,他搂着她的肩脊,似笑非笑地看着尹放:“尹峰家教甚严,若是让他知道小儿子在这里狎玩,你觉得当如何?”
话落,尹放恍若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儿,一霎地白了脸色,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顾淮晏,对方一身矜贵儒雅之气,看来也是来历不浅。
尹放“歘”地一声把折扇一收,微愠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直呼我父亲的名讳?”他不信对方的来头会比庆元侯大!
那位劲衣使眉头紧拧,欲要行事,但被顾淮晏一个眼色摁住了。顾淮晏眉眸温和的看着景桃:“桃桃,告诉他答案。”
景桃有些啼笑皆非,空气之中好像有什么醋坛子被掀翻了,她失笑,看着尹放,没有率先回复,而是问道:“不知尹公子近些时日可有听闻过的连环弑童案?”
这几个字仿佛带着毛毵毵的爪牙,刮蹭得尹放简直是脊背生寒,他点点头:“此事闹得很轰动,全京城皆是晓得的。”
“这个案子便是这位爷主审的。”
景桃眉眸弯弯,尹放看着她的笑色,联想起前几日庆元侯在饭桌上跟他所提到的案子,尹放心中陡然蹿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他再度看了顾淮晏一眼,又看了看景桃,嘴唇翕动着,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景桃那一句话,所内涵的信息量很大。
能够主审这一宗命案的人,只有武安侯。
刚刚那个小姑娘便说,她身侧的男子,便是主审官。
那岂不是就是在说,这个男子便是武安侯?!那个上辅皇帝朝政,下摄提刑司的武安侯!这位侯爷在京中的位置,不知比庆元侯高了多少,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也难怪顾淮晏会云淡风轻地直呼庆元侯的名讳。
而武安侯身边的那个女子,不用多想了,想必也是那个从白鹿县带回来的仵作!而他尹放,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识抬举!
尹放轻浮的面容一霎地变得极为窘迫,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又是惶恐又是拘谨地俯首道歉,好在顾淮晏根本懒得计较,抬了抬下颔算作应答,尹放只想原地自遁,言歉完毕便是灰溜溜地离去了。
那些个纨绔的少年郎听得尹放的口述,悉数皆是白了脸色,视线没再敢往景桃身上遛,态度一下子恭恭敬敬起来。
景桃淡笑着摇摇头,脑袋上方伸过来一只手,很轻很轻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男子嗓音温润清和:“桃桃很招人喜欢,挺不错。”
景桃越是品味这句话,越是觉得怎么有些不对味?
景桃看着顾淮晏,他看着那些少年身影道:“不过,像桃桃这般年纪的,同龄人大都心性浮躁,靠不住,还是找一些年纪稍长的,也不容易被人骗。”
景桃眨了眨眸子,胸腔仿佛被塞了一个柠檬,心底酸不溜丢,情绪鼓胀不已,她自袖袂之下伸出手,轻轻握住顾淮晏的手掌:“侯爷年纪不大啊,很年轻不是吗?”
纵使两人之间隔着九岁的年龄差,但这也不成问题。
至少对景桃而言不成问题,她在前世没有年龄差这种芥蒂与拘束,但她觉得在大熙朝,在这般一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朝代里,顾淮晏所遇到的阻力和非议,应该会比她所能直接感知到的更多。
但顾淮晏一直没有说。
他撑开了他的保护伞,将她庇护在他的荫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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