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整个人被罩上了一席温软外衣,他将她遮掩得严严实实,她眼前落入一片晦暗,外界无数意味不明的视线,顷刻之间被隔绝在外,鼻前萦绕着他的木霜清气。
世间仿佛就此寂止,他的怀抱温暖厚实,举止亦是温雅有礼,极有分寸,未曾有轻薄逾矩之行,她的呼吸都轻了三分。
景桃就这般被他一路抱上了客栈,她面色怔然而绷紧,背脊僵硬无比,肢体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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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晏护着她,跟护犊子似的,她不知禹辰和劲衣使会如何看待,她咬着嘴唇在想着应付对策,故而一言不发,而他也瞧不见她的神色,也不知她作何思绪。衣物的遮障也让景桃暂时松了一口气,与诸同时,身上的暖意驱使着她的眼睑愈来愈沉,愈来愈沉。
外边人声嗡嗡嗡,聒噪得很,好像有掌柜地殷勤凑上来,问顾淮晏些什么问题,顾淮晏的声音听来微微肃沉,那掌柜的也马不停蹄去做了。
很快便到了上房,顾淮晏察觉怀中少女靠他靠地愈发紧致了,他眼睫轻敛,缓缓揭开了罩在她身上的衣物,淡眼一看,她阖上双眸睡着了,呼吸绵长如猫儿般。
顾淮晏嘴唇不自觉轻抿:“……”
之前拿出一副壮士断腕般的口吻,跟他说,为了不耽搁他,她决意乘马赶路,此刻倒是心安理得依偎在他怀中,真有骨气。
顾淮晏将景桃轻轻放置在床榻上,为她覆上衾被,且在床柜处留下了一只药瓶,在榻前停留一会儿,静静端详着她的睡颜,察见她眸梢噙有泪渍,便半屈下身体,伸指替她拂去。
动作轻柔又徐缓,跟哄小孩儿似的。
景桃醒来之时,是在两个时辰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原有的夕色一寸一寸的泯灭在西山的山头,偌大的静室内,仅燃着一支烛火,橘色的光笼罩着半边床榻,室内燃有一盆熏香,浮香迷离,香气让她微微蹙眉,一时觉得有些诡异。
但景桃没往深处去想,先是徐徐披衣起身,一侧眸,发觉榻子旁放置了一只药瓶,她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神,知道这是顾淮晏留下予她的。
她不自觉心生感激,唇角轻轻抿起,执起药瓶,走到屏风之后,褪下了衣裙开始上药,伤口因是在大腿内侧,当薄凉的药膏触在了肌肤上,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咬着牙给自己上完了药,她又出了一身冷汗,忽然之间醒神诸多。景桃又觉得那一抹暗香颇为诡秘,香气过于黏稠浓郁,暗自侵占着她的嗅觉,搅得她心神有些微不虞,遂此,她将那一盆香烛给私自掐灭了。
讵料,待诡秘香气悉数散尽之时,一种极度细微的气息,自屋内某个角落处隐隐钻出来,景桃正准备启门外出的动作,因之微微滞了一滞。
类似于腐朽腥臭的气息,让她禁不住神经绷紧,前世身为法医,她最是熟悉这种气息不过,此则是死人的气息。
易言之,她所栖住的这一座上房里,可能藏着一个已死之人。
景桃心内突生这种猜测,整个人却是淡定了许多,在前世她没少接到这种类型的案件,有些人在某寓所里栖住了一段时日,发觉屋内传出异味,心想不对劲遂去翻箱倒柜,居然发现屋内藏了一具尸体。
她发现当务之急是循着异味,寻到这具尸体再说。
与诸同时,在此座客栈一楼大堂处。
顾淮晏已经用了晚膳,吩咐跑堂准备些清粥素菜送上去。
虽说时节尚属于深夏,但滁州城这座山城内的夜晚,倒是寒凉了起来,更漏绵长,客栈大堂处的人影寥寥无几,气氛并不算热闹,食客都差不多走光了,余下的住客醉醺醺让店小二扶上了楼。
外头不知何时落下了霏霏细雨,原是静谧的时光,此际客栈外冲进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没头没脑地冲进来,对着跑堂气喘吁吁地道:“你们掌柜呢,能否唤他出来一下?”
顾淮晏淡淡地朝来人看去,这人着一身直裰藏青色绵袍,扎着皂巾,一身文弱书生气,身子亦是形销骨立,脸上满是焦灼而疲惫之色,眼眸充溢着血丝,似乎多日未曾合过眼。
男子衣衫浸湿,步履也是匆促,沾着湿泞的泥水,仪态尽显狼狈,察觉顾淮晏的视线,他歉疚地隔空朝他笑了一笑:“叨扰了。”
话音刚落,掌柜的便来了:“这位客官你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那男子顺下一口气,急道:“都、都不是,我娘子已经离家失踪三日了,我一位友朋说在这座客栈里见过我娘子,掌柜您行行好,能否上楼去寻寻我娘子,我娘子姓洛,讳筝,让她跟我回家可好?”
另一端,景桃循着诡秘的异味寻根溯源,片刻之后,一路寻至床榻之下,她执着火烛搁放在地面上,将腰肢一拗,先将床榻的床板掀开,床榻之下藏有四个暗格,每一处的暗格皆是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其中一处暗格的最深处,放置有一团方方正正的雪色衾被,鼓鼓囊囊的,景桃将衾被一角揭开,里面是一个木箱。
只见木箱开出了一个细微的裂缝,如豆荚一般,里面赫然伸出了半只血淋淋的的苍白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小可爱们,今日份更新奉上啦
案子终于来啦,热乎着的!你们猜猜睡在景桃床榻底下的死者是谁?
希望小可爱们多多追文和收藏嗷qvq(快月底啦,营养液什么的也可以投起来啦,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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