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听着,心下有些不适,一脸肃色且道:“陶长官,侯爷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人,事情也不是你所预想的那样。”
见陶若虚仍是惊骇的模样,景桃音色更沉,“我跟过侯爷在恭州、滁州等州办过案桩,侯爷不论是对待公文亦,或是对待下属傔从,皆是刚正严明。此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我只是侯爷举荐而来的仵作,我和侯爷关系清白——”
话至此处,景桃蓦地顿住,语声如掉了线的纸鸢一般,语腔截断,她视线越过了陶若虚的肩膊,在月门外一株桂花树后,瞅见了一道修长玄色衣影,男子衣影翩然,容止温雅如谪仙,她轻轻扇动睫羽,以为是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那一袭翩然的玄色滚金官袍,如和暖蓝田玉般,伫于熟黄飘零桂花树荫下,不是顾淮晏是谁呢?
景桃:o_o
我和侯爷关系清白。
关系清白。
啊脑壳好疼,脸也好疼,她现在把话撤回还来得及吗?!
顾淮晏晓得景桃会入尚书府验尸,但不曾预料到既及他踱入尚书府内时,听见的竟是景桃这般与人说话。
今晨,顾淮晏刚从宫内政事堂出来之时,正看到刘喻从崇政殿殿旁值房内退出来,见着他,刘喻立即上前行揖礼,且跟顾淮晏禀述完目前陆尧府内的案子,两人前往尚书府前,刘喻又道:
“对了,早前侯爷送来的文书下官已经见到了,原来侯爷举荐的人是景姑娘,景姑娘颇有贤才谋略,验尸之术亦是绝佳,想必是能胜任好仵作一职的。”
刘喻算是顾淮晏的心腹之一,素来从不多问些什么,总是话到即止,两人即将出了宫门,宫门侧殿处迎面而来一道深色袍褂的人影,官袍之上绣有飞鹤文纹,刘喻未预料到此处会碰上京兆府尹桑念。
见着顾淮晏,桑念立刻上前来行礼:“拜见侯爷——”
顾淮晏淡淡挑眉:“你还未出宫?”
桑念笑了笑,跟着顾淮晏一同踱向宫外,显然有殷勤巴结之意:“适才与宋太师等人议事议完了,见侯爷还在厅内,便稍歇了片刻。下官刚刚听闻刘提刑使说,侯爷要举荐一位女仵作进宪台,也不知是个什么安排。”
顾淮晏听罢,眸底掠过一丝隐晦微澜,扫了一眼刘喻,刘喻心下陡沉,他跟桑念压根儿就不甚熟稔,不曾通过口风,并且文书私密,目前也只有他与陶若虚见着了,陶若虚是个口风严谨的,那桑念是如何得知顾淮晏举荐仵作一事?谁告诉桑念的?
顾淮晏面色仍是沉然,并无多余的情绪,仅淡笑着道:“此等小事,也值得府尹在此处等候?”
桑念微微弯着腰,搓着掌心笑道:“下官不曾见侯爷举荐过人,且举荐的还是一位女仵作,赶巧眼下京兆尹府门内就有一位女仵作,下官亦是惜才,不免会对这位姑娘多多留意些。”
桑念仅有二十又七之年,面容清峻,在京城朝官之中称得上是大器早成之辈,他面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刻意抓住了“女仵作”这三个字眼。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武安侯那风流散漫的品性,早前诸多名门贵女争先巴结攀附于他,意欲当上那位高权重的侯府夫人,但能被武安侯纳入眼中的,实在是寥寥无几。半个月前,叶羡槐就曾跟他问及一事,能否至顾淮晏手下做事,那一份求荐书在昨日前便被顾淮晏原封退回。
桑念当时便听叶羡槐说,侯爷之所以不愿用她,定是早已有其他心仪女仵作。
果真如此,叶羡槐可谓是一语成谶,方才桑念在旁殿值房内,趁着刘喻不注意,偷偷揭开公文内瞄过几眼,武安侯要举荐一位景姓仵作入提刑司。
虽说京兆尹府门管着京城刑狱大事,但案桩审判之权掌舵在提刑司手上,桑念从未见过提刑司这般官府重地,居然还能有女子当差,这位姑娘,还居然是得了武安侯的举荐。
桑念不自觉升了攀比之心,极为害怕那景姓仵作会将他的心腹比下去。此人究竟与武安侯是何种关系?他听说过仵作当差进入衙门的,却不曾听闻过进入提刑司的,若是真进了那提刑司,那么仵作不再只有验尸之权了,甚至还有断案、审案之重权。
桑念心底阴鸷,就凭一介贱卑女仵作,竟然也能将京兆尹府踩在脚下了。
顾淮晏恰好见了桑念眸底的阴鸷之色,此位府尹素来长袖善舞,对官场之上的媚上欺下之术了如指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据此才坐稳了京兆尹之位。若是再过数年,桑念可能亦是要入六部为宰执或是太师的。
顾淮晏淡声道:“本侯所举荐之人,虽是女子,但极为擅长验尸之术,可她无法入仕,欲寻个衙门一展所长,本侯遂将她荐入宪台了。”
桑念一同笑着:“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侯爷所举荐之人,自然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说着,桑念又凝眉道:“陆尚书陆大人的案子一直未盖棺定论,下官便是一直等着侯爷能来,府内的诸般验状早已拢撰完毕,遣人递送至提刑司内,侯爷今日若是能得空,不若把这一桩案子也结了罢?案子早些了结归库,下官也能跟着夜梦无忧了。”
顾淮晏听至此处,眸心掠过一抹暗色,“此案需本侯过目,再做定论。”
桑念听着,以为顾淮晏是要默允结案了,心底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一桩案子要越快了结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小可爱,今日份更新奉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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