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皇帝的营帐旁,几个宫女已经端着备好的衣裳。
见了他,连忙行礼:“陛下。”
卫宴洲急着洗去身上的血味,迈步进去。
他向来不爱宫女在一旁伺候,跟进来的只有王喜。
沉入热水,一身筋骨得以舒展,卫宴洲的黑发飘散在浴桶。
王喜弓着腰,替他将衣衫理好:“陛下觉得丞相如何?”
卫宴洲斜了他一眼:“谢之云的人品,你问朕?”
“不不不,奴才明白得很,那差役若是自刎,伤口怎么会几乎砍断了一条脖子,他是被人杀害的。”
王喜只是不明白卫宴洲当时为何不顺着程宁的话,往下查。
程宁不会说谎,她会赶来这么快,定然是听见了谢之云与人合谋。
但是偏偏陛下又斥责了她。
“你见于冕了吗?”卫宴洲突然问道:“你说事发前程宁就让那春华来找过你?”
提起于冕,王喜连连点头:“是了,春华找了奴才,说李飘潜逃,让奴才找于大人核实。”
不过王喜没有觉得有问题。
他跟于冕一说,对方就紧张地调遣人手去核实了。
“朕觉得,于冕不是不知道。”
王喜大惊:“陛下的意思是,大理寺也——?”
大理寺是谢之云的人?
要知道大理寺和刑部,这两大律法职权,都是直属皇帝的。
跟世家向来没有关系。
难不成。。。。。也已经被谢之云同化了?
卫宴洲起身,水珠四溅,矫健的身形白皙晃眼,也只是一晃而过。
他扯过罩衫将自己拢住,眸里森寒:“去查,大理寺若是有问题,朕正好取缔。”
王喜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不想打草惊蛇。
他深感佩服:“陛下英明。”
“少拍马屁,”卫宴洲冷嗤,系好衣衫的扣子:“去鹧鸪庙。”
程宁的性子他了解,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难,定然生气。
可是。。。。。谁叫她与傅佑廷如此亲密。
还佑廷哥,怕谁不知道他们过往感情深厚么?
也就是卫宴书没来,否则是不是还要多一个人来气他?
对谢轻漪表现亲昵,卫宴洲也有许多故意的成分。
一是为了让谢之云放下防备,二是——
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陛下一宿没歇息,不先睡一会儿么?”王喜苦口婆心地劝:“这天太早了,雾气又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