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有疑问。
登基二月有余,这位新皇的性子他算是摸清了。
说一不二,手腕积极强硬。
万事都得顺着他的心意来。
王喜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庸王那里……”
“不是求着也要见么?让他们见,给朕盯着他们到底说什么!”
翌日晨起。
程宁本来以为卫宴洲昨日气的那样狠,见卫宴书的事应当是没戏了。
可不料刚穿戴好,王喜便匆匆进了临华宫。
门外还有步辇等着。
“娘娘,”王喜见了礼:“庸王在康宁殿等着呢。”
又意外,又觉得奇怪。
她收起思绪,朝春华递了个眼神,春华进了内殿取东西。
“有劳公公。”
王喜忙应:“娘娘哪里的话,额角这伤是?”
程宁额角有些红肿,是昨日在玉枕上磕的。
她不大在意:“没事。”
“娘娘,”王喜搭着她的手往外走,卖了个好:“陛下昨夜去了芷阳宫。”
皇帝翻了哪个宫妃的牌子,在宫中其实不是秘事。
不过程宁一向不关注这个,说到底卫宴洲歇在哪里,她就算想管也管不着。
见她面色有异,王喜赶紧解释:“娘娘,老奴在宫中十几年,程将军是什么人,老奴再知道不过,您要救老将军,说到底看的不还是陛下的脸色?陛下对娘娘也非无情,您看……”
他倒是好意。
程宁谢过:“程宁明白,多谢公公提点。”
有些道理她也并非不明白,讨好卫宴洲,无论在深宫还是在程家的事情上,都只有好处。
可是自从自己入后宫以来,卫宴洲的脾性就比以前变了太多。
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了,还反复无常。
曾经跟在自己身边宁姐姐长,宁姐姐短的小子,现如今专会气人。
王喜觉得自己服软能换来卫宴洲的垂怜,但是昨日自己服软了,卫宴洲却不接受。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
步辇一路抬去康宁殿。
康宁殿地势高,处于高阶之上,俯瞰可以纵览皇宫全貌。
程宁一步步拾阶而上,看清城墙围栏边上的人,竟然生出一抹胆怯来。
青灰的身影,袍摆被冬日冷风刮起,坐在轱辘车上,目眺四方。
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来。
隔了一个春夏秋冬,再见面时,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