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冷哼,很不屑的说,北小武,你才奶奶的了。你让海子听到你给他杜撰出这么一首诗,他非半夜上门用铁轨夹死你。要顾城听到了,你更惨,他肯定半夜拿着斧头去找你!
听了小九的话,我的嘴巴突然张得好大。
小九腼腆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看着我啊,姜生,好歹我也差点走上女诗人这条歧路,幸亏奶奶的我迷途知返。
北小武一脸崇拜的望着小九,说,是什么让你从诗人这条道路上迷途知返的啊?
小九想了想,说,海子卧轨,顾城自杀,我发现自己如果做了诗人,一时还想不出个像样的自杀法,所以,只好,迷途知返了。
“妒妇”听成了“荡妇”(1)
未央的到来,是毫无预兆的。
那天,北小武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说,北小武,我要找凉生。
凉生接完电话,眉眼间有很大一片阴云,久久挥不开。
我小声地问他,我说,哥,出什么事了吗?
凉生看看我,又看看小九,说,未央到县城了,我得去接她。说完凉生就甩开步子往外走。
我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凉生在清水桥觉察到我的存在,转过身,很吃惊的看着我,他说,姜生,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清透的眉宇间那片浓浓的阴云,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说,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凉生笑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我突然哭起来,眼泪亮晶晶的挂满我的睫毛,我说,哥,你是不是怕未央看到咱们家这个样子会瞧不起你,以后会不和你在一起了?哥,我看出你不开心来了。
凉生的鼻子狠命吸了吸,揉了揉我的碎碎的头发,说,傻姑娘,快回家去吧。等哥哥回来。
凉生把未央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在院门处,一直翘着脚等,直到凉生温柔明媚的笑容在夜空下出现,我才安静的坐回屋里。
北小武热烈的迎出门去,冲未央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笑,说,哎呀,大美女,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这么跑来了?
未央淡淡的笑,打量着这座院落,又看看凉生。然后对北小武说,我就是暑假一个人在家特别闷得慌,才来这里看你们,还是在一起热闹。
三个人边说边走进门来。
小九说,看到你哥没,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
我点点头,说,对,跟北小武一个德行!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悲哀,我想,我们仨一起玩到大,怎么到了现在,好像只有我自己是多余的?
未央进门后,惊讶的看着小九,说,这个人,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九媚媚的一笑,说,我整天在你们学校里乱转悠,你没见过都难。
可未央还是认真地思索着,说,我感觉不像是学校,可是在哪里,我确实又一时想不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小九笑,说,跟着凉生混吃混喝来了。
未央就笑,跟凉生这样的穷人还能混出吃喝来,可真不容易啊?
小九显然不是很喜欢未央,所以语调也有些尖刻起来,凉生怎么穷了?好歹人家也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卖了也值几个银子吧?
我听前半句时真开心,一听后半句,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所以,小九说完话,我连忙小声补充一句,我说,我哥不会把我卖了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九跟我说,姜生,你看到没有,未央进门后就一句话没跟你说,为什么呢?答案就是,这小娘们儿分明将你当成了假想敌。
我瞪大眼睛看着小九,我说,什么叫假想敌啊?
小九踢踢拖鞋,说,我靠,姜生,你就是一头猪,就是她把你想象成跟她竞争凉生的情敌呗。
看到我的脸突然红成一片,小九就笑,说,靠,姜生,你脸红什么?该脸红的是那妞,那妞估计把全天下女人都幻想成自己的假想敌,一个十足的妒妇。
小九这次的普通话有些不够圆熟,我硬生生的将她说的“妒妇”听成了“荡妇”,很吃惊而又敬佩的看着小九,刚想开口问问小九,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才发现自己听错了。所以脸不由地更红了。北小武说得对,姜生开始长大了。
小九看着我的脸莫名的红了又红,说,靠,姜生,你怎么听什么都脸红?
不等我回答,就听未央在一边埋怨,我和小九偷偷跑过去听,她对凉生说,你看,三块九毛钱的牙刷就是没有六块五毛钱的好用,我的牙龈出血了都。
凉生解释到,你也看到了,那个超市里这种是最贵的了。如果你想把这里和你们省城比的话,你现在回家就好了。
我瞅了瞅小九,忿忿不平,我说,我才用九毛钱的牙刷。
小九冷笑,人比人,气死人啊。凉生那小子还真有志气。
说完就拉着我跟俩黄鼠狼似的溜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