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被安置在一旁,看着鹿云舒找来找去,从刚才听到那句话开始,他就一直神思恍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扇大门里面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饶是九渊对财宝神兵不感兴趣,也能凭借眼力辨认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他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人妥协,当保护成为习惯的时候,他与鹿云舒都想成为更有担当的一,不论是曾经的小殿下隐瞒一切,还是他逆天改命,他们在这面的定位不同,但那份爱意与想法是一样的。
九渊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鹿云舒会这么快就妥协。
势均力敌的感情之中,总要有人来迁就,以九渊的性格不可能是处于弱势的一,许是经历了这么多,骄傲如上神界的太子殿下,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为两人之间寻得了平衡点。
“在找什么吗?”九渊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从背后将埋头找东西的鹿云舒圈进怀里,他总是偏爱这个姿势,有种完全掌握怀中人的满足感,“你还没有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鹿云舒身体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他向后躺靠进微凉的怀抱中,言语间带着点笑意:“终于忍不住了?”
从刚才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在等九渊问起曾经,他的爱人在意什么计较什么,他自然清楚。
“啧,又诓我。”
对于小殿下偶尔的调皮,九渊接受良好,他喜欢那个炽烈柔软的鹿云舒,也喜欢这个狡黠中带着一丝骄傲的爱人。
在散发着温热气息的颈侧轻碰了一下,果然引得怀中人的战栗,此处是较为敏感的地,每每能使有棱有角的人软化下来。
“先说说,当初突然回上神界是因为什么。”
鹿云舒微喘了一下,眯着眼沉吟不语。
从刚才九渊就发现了,虽然怀中人答应要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还是不太放得开,许是年岁太久,近人情怯,不知从何说起,作为足够体贴的爱人,他自然要化解这一切。
有目的性的问题回答起来会容易很多,鹿云舒握住腰间的手,将思绪沉回过往。
“当时我久在人间未归,你那边又传出不少风声,上神界中众人对你所行心有不满,父神便暗中传信,以要事相迫,命我回上神界一趟。”
这一点不算难猜,九渊能够料到,偏头在他耳根吻了一下,以示奖励:“乖。”
鹿云舒半垂着眼,蹭了蹭他肩窝,对于两人的身高差,他一直心有不满,如今被圈在怀里,倒觉出一点趣味。
“在上神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和我一刀两断,是有人逼你做什么了吗?”
这个问题涉及两人的心结,鹿云舒沉默了很长时间,九渊也不催,有一搭没一搭地啄吻着他的颈子,玩得不亦乐乎。
九渊体寒,皮肤总是微凉的,只有吻沾染了唇间的微薄热气,不同于其他触碰,鹿云舒一贯喜欢他的吻,直到如今都未改变。
“亲一下。”
看着送上门的人,自然不能放过,九渊眼底蓄着笑意,凑上前来了一个深吻,直吻得怀中人喘息声更甚才停下。
“怎么又受不住了?”
上神界的太子殿下没学过这些东西,不识情爱,关于风月之事都是九渊一手带出来的,从青涩到能够在亲吻中争夺主导权,九渊一直十分满意自己的教学,如今时日太久,他的徒弟似乎又变回了曾经的笨拙青涩。
鹿云舒的声音哼哼唧唧的,又黏又软:“时间太久,忘了。”
带着热气的出触碰又扑到脸上,身后作乱的人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接道:“是我之过。”
鹿云舒:“……”
不知怎么就依偎着到了地上,九渊仍然不放松对他的桎梏,双手寻着自己想去的地探去,同时提醒道:“别分心,快回答问题。”
鹿云舒心中一阵无语,这究竟是谁在分心!
“嗯……刚回上神界的时候,父神让我与你断绝关系,我拒绝了,后来,一众神官主张起兵发难。”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微蹙了眉头,想将探进衣衫的手拽出,“你还听不听了?”
“你说你的,我干我的,咱们都专心点。”笑声里混了低哑的情丝,似是不满意怀中人的沉默,九渊手上用了几分力,笑得恣意又轻狂,“然后呢,一群翻不起波浪的无名小卒,他们是怎么敢对我出手的”
鹿云舒瞪了这人一眼,勉强稳住心神,继续讲之前发生的事:“我无意中得知,重天阙出现异象,星官断言,你即将遇到命中劫难,在你虚弱之时出手,便可彻底铲除你。”
“劫难啊……”九渊手上动作一顿,含糊不清地笑了笑,“若是我真的有劫难,那也该应在你身上,想来这世间唯情劫可杀我。”
这是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鹿云舒默默握紧了拳头,眼神黯淡下来,因为背对着九渊,所以身后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明明该是个神体,却混到那般田地,上神界容不下你,魔界里也容不下你,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