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踢了踢身旁的冰冰,冰冰腾地站起,一爪子挥下去,立下一道结界,将大堂里的“夺魂琴音”隔绝开来。
鹿云舒仍然没从那恐怖的琴音中回过神来,眼神里满是震惊,看得九方渊忍不住笑出了声:“回神了。”
“天呐,她弹的好难听!”
围栏住有一层透明的,像水一般的屏障,鹿云舒隔着结界指了指楼下,笃定道:“那云思姑娘绝对有鬼,不安好心!”
这都能看出来,有长进啊。
九方渊从善如流:“说说,看出什么来了。”
鹿云舒一脸认真:“她肯定是想用这琴音让我们屈服,我就没听过这么难听的音乐,跟杀猪似的,不,是比杀猪都难听,猪临死前的挣扎叫喊可比她弹得好听多了,我觉得我听她弹琴就是在做善事。”
九方渊“噗嗤”一声乐了,倒在软榻上笑个不停,鹿云舒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的话做的事都逗趣得很。
鹿云舒扁扁嘴:“阿渊,你笑什么?”
虽然九方渊笑起来好看的紧,他乐意多看看,但是他总觉得九方渊是在笑自己,那种乐意抵不过被嘲笑的委屈,鹿云舒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不想让九方渊嘲笑他。
九方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从软榻上坐起:“我只是觉得,你说的特别对,真的很难听。”
鹿云舒抠了抠衣摆上的兔子:“不许笑了,我们还要找苏先生呢,也不知道他来没来。”
“来了。”九方渊站起身,眯着眼笑得像只狐狸,“走吧,咱们去看看苏先生。”
鹿云舒惊诧不已:“苏先生来了?我怎么没看到。”
九方渊闻言睨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在忙着做善事,自然没工夫注意那么多。”
鹿云舒:“……”
从雅间出去,无视楼下的鬼哭狼嚎,九方渊带着鹿云舒在二楼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扇门前。
说来也巧,自打出了雅间,他们在走廊上走了那么久,愣是没看见一扇门,左右两边全是墙壁,这简直不像是青楼,不,别说青楼了,这结构就不像是房屋。
七绕八绕,这才看见一扇门,门是最普通的门,没有一点装饰,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九方渊提醒,鹿云舒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里有扇门。
鹿云舒迟疑不决:“直接推门进去吗?”
九方渊思忖片刻,摇摇头,抬起手在他眼皮上点了一下:“先不进去,咱们偷偷看一看,到时候移花接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鹿云舒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九方渊扳正他的肩膀,让他看向面前黑漆漆的门。
“这,这……”鹿云舒瞪大了眼睛,“我能看到房间里的东西了!”
九方渊应了声:“给你的眼睛施了点小术法,能透过门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事。”
鹿云舒想到了灵异片子里的阴阳眼,虽然和阴阳眼有点差别,但这也足够令他兴奋了:“我能看到里面的东西,那里面的人能看到我吗?”
九方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里面的人看不到你。”
鹿云舒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他刚才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快看看,时辰快到了,等一会儿咱们就要去打断花絮棠的好事了。”九方渊催促道。
顾不上问什么时辰,鹿云舒连忙往屋内看去,和他们刚才待的雅间差不多,摆设都一样,就连屏风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件屋子的软榻没有放在围栏旁边,而是放在屏风里面。
软榻放在屏风里面十分突兀,和桌子挨得很近,鹿云舒根据软榻和屏风之间的距离推算了一下,觉得这软榻应该是被人搬到屏风里面的。
软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仰面朝上,像是睡着了,上半身的衣裳有些凌乱,外衣滑落肩头,虚虚地挂在臂弯,露出一小片胸膛。
软榻是一样的,软榻上的东西也是一样的,那薄薄的丝纱毯子盖在那人胸口,将露未露,好不引人遐思。
从屏风走出一个男子,那人身量颀长,衣裳还好好地穿在身上,胸口处和袖口处绣着大片的花,艳色秾丽,他缓缓走到软榻旁边,将那块薄薄的丝纱毯子掀开,顺着昏睡不醒的人眉眼往下抚去,从脖颈到胸口,然拨开虚掩着的衣裳。
“呵,又见面了,我可等了公子三日呢。”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兴味:“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他将昏睡的人扶起,揽在怀里,任人靠在他胸膛上,因着角度问题,鹿云舒这才看清楚,那昏睡的人就是苏长龄。
鹿云舒咬了咬牙,那另一个人,就是花絮棠了。
他没见过花絮棠,认不出人来,只是一想到书里描写过的,关于花絮棠的事,就忍不住犯恶心,就是这个精虫上脑的人形行走泰迪,内心黑暗,勾结段十令算计他的阿渊,用寒毒骨钉废了九方渊的修为,又企图在往生礼上带走九方渊。
“不行,不能让他碰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