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竹弯腰在鞋柜翻出一双客用拖鞋,周醒换上,乖乖站门口不动,听候吩咐。
走出几步,孟新竹回头,冲她招手,“快过来呀。”
行李箱在玄关处滴出一小圈透明水渍,周醒手指戳戳,表情无措,“地板弄脏了。”
“这有什么关系。”
孟新竹回到她身边,接过行李箱放倒,“你的牙刷和换洗衣服拿出来,我们先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淋雨时间太久,雨水从箱子拉链处渗入,衣裳润湿了大半。
“哎呀,糟糕。”周醒懊恼捶膝,“早知道就不淋雨玩了。”
孟新竹起身,“没关系,穿我的,我去给你拿。”
“不要紧的。”周醒忙唤住她,“没湿透,还能穿。”
“那怎么行,潮乎乎贴在身上多难受。”孟新竹已经走远。
周醒丢下行李箱,蹦蹦跶跶跟到主卧门口,“穿我堂姐的吧,穿竹子姐姐的衣服,我怕堂姐看到不高兴。”
“啊?”孟新竹停在衣帽间前,思索两秒,摇头,“你堂姐有洁癖,你穿她的衣服,她会更不高兴的。”
“对哦,差点忘了。”
等待期间,周醒探头张望。卧室功能齐全,装修风格简约大气,四处都整洁而簇新,看着挺好,但怎么说呢,总感觉少了点人气,像房开精心布置的样板间。
没有住家保姆,这种程度的规整洁净,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维护,周醒不觉得堂姐是擅长家务的人。
“我们动作要快点了,赶在你堂姐回来之前把房间收拾好,不然她会生气的。”
孟新竹拿上睡衣出来,指给她二卫方向,“就在书房隔壁,客卧对面。”
两人分别进卫生间洗澡,孟新竹速度很快,周醒擦干头发出来时,她已经把摊在客厅的行李箱清空,湿衣裳全部丢进洗衣机。
“未经允许,动了你的东西。”
她微笑表示歉意,指着餐桌上几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解释,“我担心被水泡坏,拿出来晾一晾,没有拆开。”
睡衣穿在周醒身上有点短,她手腕脚腕露在外头一小截,显得清瘦,但不羸弱,手指拆解纸盒的动作利落有劲。
“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的。”
好看的餐盘和木雕娃娃,当地特产的复古皮具,还有茶叶、咖啡、零食和汤料包等。
最后是一块欧米茄女式手表,低调的银色,精致小巧,曲线流畅。
“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收集的,路上看见,觉得合眼缘就买回来,搁家里,用纸条写上地点和日期,想着等回国带给你。”
周醒从木雕盒子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条,“这个是最先买的,快四年了。”
孟新竹把纸条捏在手里,周醒的笔迹丑丑的,她写字还是很没耐心。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一种说法,写字丑的人其实很聪明,因为手速跟不上脑子转动的速度,总是草草了事,字迹凌乱扭曲其实是创造力丰富的表现。
这种说法是否正确,无从考证,但周醒确实很聪明。
竹子姐姐快感动哭了,“暴暴,你对我真好。”
“姐姐对我也好哇,小时候就常常为我辅导作业,还帮我粘鞋、缝衣服,给我买零食。”
周醒双手将表盒奉上,“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竹子姐姐相当愧疚,“暴暴,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有什么关系。”周醒大气一摆手,“不管,你先试表。”
她顺从伸出手腕,周醒解开表带为她戴上。
孟新竹其实不太喜欢手上有多余的配饰,影响做家务。
因为把戒指摘下串成项链,周凌还跟她吵过一架,后来就不给她买首饰了。
毫不夸张说,这是孟新竹人生中第一块手表。小时候文具店买的电子表不算,水性笔画在手腕上的更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