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暴呢?”她埋首在她肩窝里含糊问。
掌心轻抚她柔顺的黑发,捻起发间那朵残花,随手扔到地上。周凌说:“没死。”
短暂交锋,周凌对周醒一个字没讲,又好似说尽了千言万语。
冯念小心去窥周醒脸色,她两手插兜吊儿郎当靠在箱壁,满不在乎的样子。
三人送进家门,冯念刚好接到丈夫电话,车已经在楼下等。
“那我走了,凌姐,你们早点休息。”冯念没进门,“老郑来接我了。”
“我送你。”周凌先把孟新竹扶到沙发,出门送冯念进电梯,礼貌道别。
“我就不下去了。”周醒说。
别一会儿给周凌关在门外头,只能睡马路牙子。
“不用不用。”冯念挥手,“拜拜。”
“拜拜。”
电梯门合拢。
房门大敞,与走廊尽头的通风窗形成对流,早春时节,夜里凉,风过时气氛陡然增添几分肃杀冷峭。
周凌双手环胸,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面前的人。
小她五岁的堂妹,几年不见,个头似乎拔高了些,脸蛋和身量也都长开,只是秉性难移,甚至变得愈发令人憎恶。
也不是没有怀疑她暗存了旁的心思,但她这种类型,周凌敢打包票,绝对不是竹子喜欢的。
再者,某些方面,她其实挺懂分寸,也知道避嫌,在新加坡那几年,跟竹子除了节假日互道祝福,旁的交流都寥寥可数。
“看我干嘛。”周醒打了个哈欠,无视对方眼中的研判。
“你好看。”周凌随口。
“啊?”周醒迅速给出回应,鼓起脸蛋,脑袋偏到一边,是个害羞的模样。
周凌:“……”
与孟新竹相比,周凌脾气确实不算好,但她向来自诩清高娴雅,鲜少与人发生激烈的正面冲突,不屑、懒得。
周醒有什么资格让她动怒呢?周凌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展颜笑开,为自己此前的失礼道歉:
“不好意思,在楼下的时候,太着急,弄疼你了。”
熟悉的伪善嘴脸,没有半分致歉的诚恳,违心维系着表面和谐,皮笑肉不笑,是周醒见惯的模样。
“哦——”周醒招牌嘟嘟嘴,“我当什么呢,这也值得专门道歉。”
装模作样这方面,她还是从周凌身上学到些精髓的。
周凌:“之前,电话里口气也不太好。”
周醒:“生分了生分了。”
周凌:“回去休息吧。”
周醒:“好的好的。”
快凌晨两点,周醒带上门进屋,扶着柜子站在玄关处换拖鞋,周凌走出几步,又回头,“对了……”
周醒抬脸。
“竹子有轻微酒精过敏,喝完酒全身发红,出去玩当然没问题,只是以后还是尽量别让她喝酒。”
话毕,周凌转身扶着人进房间,“咔哒”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