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在空中一翻,轻巧的避开了那支箭,乔凝心再次扣动手指,三支利箭并排而出,谁知不但丝毫未伤到那人,其中两支箭还被他挡了回来,差点伤到正在为楚云绝疗伤的黑衣人。
乔凝心大惊,放下弓弩提起黑衣人的金刀冲了上去。白衣男子提剑稳稳的站在那里,眼中满是讥笑,静静的等着乔凝心。谁知乔凝心刚冲上几步,突然扬刀砍向围住弦月的十来人,几下便杀到了中央,与弦月背对而站。
弦月背靠着她,趁着这功夫缓了口气,冷冷说到,“你不该来这里,若是他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乔凝心拿眼角的余光瞅着他,“如果他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原谅自己的。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你也是。”弦月的左臂被一只箭贯穿,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那雪白的衣襟,浑身素白面容俊逸的他因为有了这抹艳红,显得更加妖冶,唯一不足的便是那有些泛白的嘴唇,失血过多再加上被人围困,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哼!”弦月忍不住冷哼一声,“杀出去吧!”
乔凝心凌厉的双眼扫过这群已经杀红了眼的青龙门人,幽幽开口说到,“不,既然接了这单生意,当然要照单办事,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出了那么大的价钱导演了这场好戏吗?”
这看似无足轻重的话,足以让弦月也为之震惊,稍稍犹豫片刻后他才说到,“好,剩下那笔金子,我们也要拿到才行。”说罢两人同时挥出手中的兵器,再次杀入人群中。
如今藏青龙已经丢下他这帮兄弟去见了阎王,五堂堂主也三死一伤,还剩下一个孤军奋战。不少青龙门人见门主已死,总堂被毁,同门中的人也死伤无数,竟有些胆怯起来,动起手来也不似刚才那么凶狠了。白衣男子本想解决掉乔凝心,却被弦月死缠,不得已与他动起手来,剩下的这些小喽啰们,自然没对乔凝心构成太大的威胁。
残月宫的人也死伤不少,可目前的形式对他们很有利。乔凝心解决掉数十个青龙门人后,冷冷说到,“真是群白痴,既然你们都喜欢死战,那我就送你们点礼物吧!”
她走到已经僵硬掉的藏青龙身前,扬手一刀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用刀挑起那硕大的头颅大吼一声,“接着。”
头颅滑过众人头顶,直直的飞向那与弦月厮打的白衣男子,或许是出于本能反应,他竟然真的接住了他,待看清是门主的脑袋后,惊得大叫一声赶紧扔掉,而早已举好弓弩的乔凝心勾动嘴角冷冷一笑,同时放出三根利箭,稳稳的射进白衣男子的胸膛。
弦月没来得及躲闪,鲜血溅了他一身,见此情景,他不由得转过头来盯着有些得意的乔凝心,狭长的凤目中满是惊讶与担忧。独眼龙单手战数十人,虽然未死,但也多处首剑,见白衣男子一死,他终是反应过来,单刀挥退了围攻的几人,转身便跑。
“想走!”乔凝心轻喝一声,几乎与弦月同时出手,几根簪子和一柄长剑同时飞向闪身而逃的独眼龙,簪子一根也没伤到独眼龙,而那柄长剑却将那人贯穿,直直的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啊!”不少青龙门人不禁轻呼出声,如今老大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们这些成不了大事的小喽啰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几十人全都丢下兵器一哄而散,残月宫的人趁胜追击,真正逃走的人不过数十人而已,乔凝心与弦月对望一眼,厉声说到,“不必追了。”
乔凝心丢掉弓弩,扶住了面色苍白的弦月,“你没事吧?”
“死不了!”弦月转过头看向这个比她矮了半个脑袋的女人,不由得轻声问到,“你是乔家的二小姐吗?”刚才她做的那些事,恐怕连这些残月宫的杀手们也未必做得出,更别说一个豪门小姐了!如今她更是面色平静,一丝惊恐都没有,难道这满地的残肢断臂和死相各异的尸体她就一点不害怕吗?难道她刚才砍下藏青龙的头颅时就不觉得残忍吗?
“如假包换。”乔凝心看到已经收功的黑衣人,赶紧将弦月搀了过去,“林叔,云绝没事吧!”
黑衣人摇头,“已无大碍了,不过他需要休息,这个时候不适合回楚府。”府中全是别人的眼线,一点也不安全。
林叔?弦月看着这黑衣人不禁皱起眉头,楚家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连一个老管家都如此厉害,而且还能那么多年深藏不露,一直不被人发现!
闻及楚云绝已经没事了,乔凝心也放心不少,“他也受了伤,林叔帮他看看吧!”说罢,她便丢下弦月去看楚云绝。
“别动。”黑衣人喝止了她,轻声说到,“他还在调息,不能打扰。”
“哦!”乔凝心点点头,在楚云绝旁边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黑衣人看了看弦月的伤势,伸手在他几大穴位点了几下,压低声音说到,“伤得很重的人都跟我去杏林,剩下的人留下来处理这里,你跟云绝就到我的杏林去养伤。”
“我就不必了吧!”不过是一点轻伤,他应付得过来,更何况残月宫这次元气大伤,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处理。
黑衣人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你不觉得你此时血脉有些受阻吗?”
“什么意思?”难道这箭上有毒?可他为何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你现在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毒素七天后就会扩散,若是不除,你必死无疑。”这种毒极为罕见,中毒之人自己不易察觉,并且除血脉会不通外,其他方面并无什么不妥,看似平常但却杀人于无形,他在拿到那弓弩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
弦月听他一说,赶紧运气行走全身,一圈下来,果然感觉到不妥,饶是他现在已经失血过多,可体内就像还有过多的血液一般,而且行走极为缓慢,像是被什么东西阻塞了似的。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多谢老前辈提醒。”
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下,天也有些泛白,这场夜雨还是因为乔凝心那把火才来得那么突兀。偌大的青龙门堂口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残月宫的人将自己战死的兄弟们都抬到了一处,一名左臂受伤的男子缓缓走上前来,“禀尊者,一共死了十七个兄弟,十一个是三冥的,剩下六个是两宫的。”
弦月转头看向那些惨死的属下,心中满是自责,半晌后才轻叹一声说到,“好好安葬,重伤的全部跟我们走,剩下的人将这里清理干净。”
“是。”
乔凝心扶着昏迷的楚云绝坐在一匹枣红色的腹马上,剩下的十几人也分别骑着马,一行人纷纷行至林叔所说的杏林。谁也不知道林叔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场大战有了他的加入,大家才得以全身而退。
杏林里这里不过几十里地,一个时辰后,一片偌大的杏树林便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此时杏花尚未盛开,映入大家眼帘的不过是一片绿色的树木而已,但以这片树林的繁茂来看,若是等到明年春天,一定十分漂亮。
林叔终于扯下了脸上的黑巾,一把撕掉那张难看至极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其貌不扬的脸。“大家下马跟上我,千万不能走错。”说罢,他抬脚步入杏林,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有意让所有人都看清他的步伐。
弦月将剑递给了乔凝心,背起昏迷的楚云绝首先跟上,其余的人三两相帮,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乔凝心留下来垫了后。这样弯弯曲曲的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终于看到一排小木屋。
将所有人都带进了屋中,林叔换掉了那身染满鲜血的黑衣,对乔凝心说到,“你先扶云绝休息,我把他们的伤处理一下后再来。”他转过头看向弦月,继而说到,“至于你的毒,最后再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最后这句话实在太让人崩溃,乔凝心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弦月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坐在椅子上闭眼调息,不再搭理她。
楚云绝还在昏迷中,乔凝心替他盖好薄被,坐在一旁细心的看着,等林叔回来。
不知不觉中,几个时辰过去了,阳光早已透过树林照进屋中,弦月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如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