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摇头,浅浅一笑,加快步伐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眼看就要拐到客栈后院的那条胡同,忽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走过,“小姐是不是住在天字一号房的客人?”
他张嘴问。
长笑点点头,小厮见状,道,“二号房的客人有事先行离开,在城外东郊等你。”
“哦,谢谢。”长笑礼貌的点头,正想转身,随即觉得不对,以师父的谨慎怎会让外人传话?她心里一沉,刚想有所动作,两道急速的指风就朝她身上哑穴和麻穴袭来。
长笑早有所防备,腾空闪开,动作虽快,但仍被一道指风击中哑穴,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厮想是没料到她居然躲开了其中一道指风,一击之下,顿了一下,并未连续进攻,趁这个空隙,长笑急忙跃过他头顶往胡同里奔去。
要是她所料不错的话,师父应该已回客栈,若见不到她,自会先在附近查看有无线索,要是运气不错,或许能遇到。
来人似看出她的意图,面无表情的冲上来,两指并紧,目标仍对准她的周身穴道点去,这一指,快如闪电,不管她怎么闪避,身后那只手都如影随形的紧跟着。
长笑一看来不及,干脆不躲,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朝远处的窗子丢去。
银子刚离手,她就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小路中央,一名绿衣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把玩着银子,微笑着说,“许久不见,卿卿似乎更见泼辣了!”
他的脸上,一道从长长的疤痕眉际延伸至下巴。
大哥——
长笑睁大眼,然后,只觉一道凉风袭过,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绿衣男子慢慢的走到她跟前,仔细端详半天,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叹气。
然后,两道身影一闪,胡同里立刻空荡荡,枝枝梨花从胡同两旁的院子里探出头来,放眼望去,数不尽的婉约清冷。
南溪往里走,分三个城邦,酋赫,兕云,天盛。其中,酋赫紧靠着摧云山,而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瘟疫实际上也从这里传出。三城离南溪都不远,一旦南溪出现危机,半日之内援兵必到,是以,南溪这个地方,看来兵力不强,实际上却固若金汤。
而前两年风翌对金闶的战争中,虽然费力攻下这几座城池,但再往前进,就明显有些后继无力,故才退兵休战。
深夜,在南溪到酋赫的路上,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脸色苍白的青年。忽然,轿帘微动,一个清雅俊俏的青年探出头,道,“血兄,我妹妹暂放你老家那地方安全不?大约三四天左右,我跟老爹会合后就接回她。”
“我不姓‘血’,梅公子唤我小商即可。”架车的男子目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接着说。“放心,我老家山里,还有约有二十多个小兄弟,另妹安全无虞。”
“那就好。”青年笑嘻嘻地眨眼, “到前面的驿站,我就不送了,商兄,我妹妹就拜托你,记得一定要毫发无损!”他晃晃手指头,也不管前面的人是否看的见,然后,头一缩,就钻回马车中。
踏踏的马蹄从后方传来,飞扬的尘土里,一对人马急驰而过,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再问。“卓然,酋赫那边的瘟疫很严重吗?”
“要看了才知道。”回话的声音很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尘埃落定,马车里那个男子又探出头,望着已消失在远方的黑点,高深莫测地扯扯唇角,自言自语地道,“瘟疫?龙卓然这家伙当真以为自己搞那些把戏无人知道?”
冷嗤一声,手一挥,薄薄的帘子隔住了那双深沉的眸子。
马车仍然不疾不徐的前行着,透过薄薄的水蓝色车帘,隐约可见,在男子的旁边,躺着一个人,从身型来判断,约是一少女,男子仔细地看她半晌,方抬起头,撩开车帘,对着前方道,“商兄,麻烦你解下这丫头的穴道,我想离开之前跟卿卿说两句话!”
赶车的男子转身,隔着车帘,三道指风射了进去。
少女一睁开眼,愣了几下,她直起身,靠在车壁上,防备地问,“你是谁?”
“不过是换了张脸,卿卿就不认识大哥了?真让我伤心。”男子似嗔非嗔。“亏的我在逃亡中,还念念不忘你的安危,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你是卿书大哥?你易容了?”少女的眼中还有一线惘然,随即,她身子往前倾,满脸欢欣,惊喜的笑道,“吓我一跳,以为又遇到坏人!大哥也是,要见我只需传个信就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她的语气里有些天真的不满,清艳的小脸上,欢喜中夹杂着丝丝的警惕,梅卿书不说话,微笑地看着她半晌,才淡淡地说,“二年不见,生疏不少呢!妹妹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表面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