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也只是张逐的可惜,对唐凌来说,也许是幸运,而真正应该可惜的这个人压根不知道可惜为何物。
不得不承认,时间还是有魔力的。当年的周明赫承受不住的现实,在张逐已经出狱、并来到他身边的现在,已经可以像这样谈起。
而他一直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张逐的那一段人生,此时也忍不住想问:“你在监狱……你不适应人多的地方,你怎么过下来的?”
“打架,关禁闭。”他轻描淡写地,“别人最怕关禁闭,我觉得关禁闭挺不错,可以自己呆着,最后没人敢惹我。”
他说得轻巧,周明赫却听得心惊胆战。
他不清楚监狱里关禁闭的细节,但既然作为惩罚手段,绝不会是让人舒服地独自呆一间屋子。再联想张逐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腰上的贯穿伤……他不忍再想下去。
此时他才后悔不已,心如刀绞,恨死了自己。为什么那时候他选择逃避,没有去看张逐,没有给他写信,把他完全抛弃在那种地方这么些年。
心痛如有实质,但他还想再痛一些,痛得再深刻一些,自我惩罚一般,周明赫问了张逐更多他坐牢的细节。
张逐并不能体察周明赫的感受,于是将他如何在寝室和人争夺床位、在浴室被多人围攻等牢狱生活的一切细节都告知了对方。
周明赫埋在他肩上,不让张逐看见自己的表情,撩开他的单衣,指尖划过腰际的伤疤:“这怎么弄的?”
“就是抢床位,没想到那家伙在寝室藏了把起子。”
久久没有听到周明赫的回音,张逐便说:“我抢赢了,那小子睡了三年的马桶位。他还私藏违禁品,被罚得不轻。”
衣服卷起,指着靠近胸口位置的一个圆形的疤,周明赫喉咙发堵:“这个呢?”
“狱头拿烟烫的,说我不尊敬他。”
联想到张逐那脾气,一说周明赫就懂了:“那种情况你就不能服下软?”虽是责备,他的呼吸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算什么东西……”张逐话未说完,周明赫伏到他胸前,一点温柔湿润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他推开周明赫的脑袋,“你做什么?”
他这才看见周明赫的脸,眼睛红红的,有着潮湿的眼神,是他没见过也看不懂的情感。
周明赫侧坐着,一只手掌轻轻压着他另一侧胸膛,把他深陷在沙发里,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反问:“不喜欢?”
张逐放弃了追问周明赫此举的缘由,转而思索起喜不喜欢的问题。他也说不清楚,就这么犹豫的片刻,周明赫再次埋下头,随着缓慢上卷的单衣,他的吻也缓慢往上。
不知道周明赫为什么要这么做,疑惑让张逐眉头微蹙,内心有些焦躁,还有另一点陌生的情绪,让他喉咙发痒。但这感觉他也不讨厌,也就没有阻止的动力。直到周明赫手掌扶住他的后脑勺,把嘴唇贴在他唇上。
也不是第一次了,却是第一次这么柔软温情。轻柔的、缓慢的,像一场春天的雨落在干涸的土地,再缓慢渗入泥土的过程。
缠人又冗长的亲吻,一直没有下一步,张逐耐心不足,亲了一会儿就推开。
他擦擦濡湿的嘴角:“又来?你到底为什么三番五次亲我,很好玩?”
周明赫无奈勾勾嘴角:“你自己慢慢想吧。”
说完他起身收拾茶几上的垃圾,不顾身后张逐不快的眼神。
在死过一次,并厘清那些纷杂情感之后,要周明赫承认那些积压在他心底对张逐的感情并不难,只是说出口也无济于事。若非张逐真正理解,切身体会,他也只是重蹈唐凌的覆辙罢了。
【作者有话说】
粗又长的现在篇,宝宝们追更辛苦了(鞠躬。jpg
第88章亲人和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