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阶上苔痕不良种、也曾宦游在河东在书房里,管家很快找到了周大人的手本,唐浪却让他把手本交给孟山。唐浪的示意下,孟山打开了这个手本开始念诵。而唐浪却若有其所思的一边听着,一边围着书房前面的小小院落,贴着墙根一步步走过去。“曾任检察院监察御史里行,剑南道观察使……”在孟山的念诵声中,唐浪绕着院子走了半圈,然后突然在东墙下停了下来。“后外放为州司马,属地……”“河北道德州!”
唐浪忽然一抬头,毫不犹豫地接出下了下半句!在这一刻,孟山猛的一震,惊讶地抬起了头。而大家一看到孟山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小侯爷的下半句,居然被他说对了!他怎么知道这位周大人,曾经在德州做过官?这小侯爷到底是咋想到的啊?此刻的众人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心里这个难受劲儿,把他们憋得都要抓狂了!“呼……原来如此!”
只见唐浪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脸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啥呀就原来如此?你是想明白啥了?这时候大家还都蒙着圈呢。要不是小侯爷鬼使神差,说出了那句“河北道德州”,孙泽肯定会头一个蹦起来说,他这是故弄玄虚!怎么我们就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咋地你就一下子啥都明白了?是不是装神弄鬼?唐浪摇了摇头,示意孟山不用再往下念了。随即他又让众人过去到他那边。等到大家过去一看……唐浪用手指着地面上的一个地方,他们这才看到地上确实有个东西。那是一道绿色的痕迹,还有点脏。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大小浓淡就和一条眉毛差不多,要不是唐浪指出来,大家谁会注意这玩意儿?“这有什么用吗小侯爷?”
这时的邱玉倒是不耻下问,连忙向唐浪问道。“这痕迹要是单独出现,就一点用没有。”
只见唐浪淡淡地说道:“但是刚才听管家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人来拜访周大人。”
“再加上这条痕迹正对着的墙头上,还有另一道颜色相近的擦痕,这三件事拼在一起,就有意义了。”
大家听到这里时,不约而同的一抬头。他们这时才发现青砖砌就的墙头上,果然还有一抹微不可查的绿色痕迹。“这好像是青苔啊……”孟山说了一句,唐浪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邱玉上墙去看看。邱玉随即跳上了旁边的假山,又跳到了墙头上。当他站在墙上向着对面看了一眼,随即便转头对唐浪说道:“墙对面的石阶上有一片青苔,墙面上也有鞋上带着青苔,在上面蹬踏的痕迹!”
“这就是说,凶手从对面先踩到了青苔,又跳过了墙,在墙头和地面,留下了两次青苔的痕迹?”
邱玉蹲在墙头上看了看唐浪。“……这不能吧?”
这边唐浪刚刚点了点头,就见那位孙泽摸不着头脑地说道:“那凶手阴离是这儿的护卫长,他在周府里完全可以随便出入,为啥要跳墙啊?”
“不是我说你,你这脑筋是真有问题!”
唐浪都懒得跟他解释,而是没好气地说道:“你之前没听莫连江他们说过啊?”
“那个黑衣杀手在云间侯府杀完人之后,跳墙的时候跟一只大鸟一样“嗖”一下就过去了,他要跳墙,还用得着在外面连蹬带踹的留下这么多痕迹?”
“你怎么看?老邱?”
这时唐浪转过头看了一眼邱玉。邱玉听见唐浪的问话,顿时就是一愣。……要说不管是谁,想获得别人的尊敬,还真就得凭本事。这要放在半天之前,邱玉也是不良人里的佼佼者,随身带着十几个手下的人物。那时的他看见唐浪这样的小捕快,怕是都不带打招呼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唐浪显出来的本事足以证明,他的计谋心机、断案水准、远在众人之上!所以邱玉一听就知道,小侯爷这是在考验他,看自己的脑筋够不够用。“我发现一件事,肯定不是巧合,”邱玉随即说道:“云间侯赵金炳曾在河北道当过刺史,凶手阴离曾经在河北道当过山贼,后来又招安成了官军,现在周大人也担任过河北道司马。”
“这两件命案里出现的人,不管是受害者还是凶手都和河北道有关,难道这就是案子的起因?”
“嗯!有道理!”
唐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邱玉也看不出他对自己满意不满意。“可这得多大的仇啊?云间侯从河北道回来,这都快十年的事了!”
孟山随即说道:“这凶手至于的吗?非得把人家全家都杀了?”
“哎呀!”
没想到他这句话一出口,竟然唐家小侯爷猛地一愣!这倒是奇了,邱玉和孙泽这两位从今天中午见到小侯爷开始到现在,也没看到过唐浪露出过这般惊讶的表情。可是这句平平无奇的话,又为什么让他如此大惊失色?“糟糕!”
只见唐浪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跑!“到底咋的了?我的小侯爷!”
孟山他们这些人赶紧跟上,邱玉看看到小侯爷跑得全力以赴,还哭笑不得的想道:原来是想法跟不上,现在是跑都也跟不上了……小侯爷身体不错啊!等到一众捕头捕快,好不容易追上唐浪时,他们已经冲出了周府。唐浪一马当先,带着大家往云间侯府的方向一路狂奔!等追上唐浪的时候,邱玉还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为啥呀?您干什么这么着急往侯府跑?”
“凶手想要杀人全家!”
只见唐浪气急败坏地说道:“侯府里可还有一个活的呢!赵婉如!”
“对啊!”
在这一刻,邱玉和孟山他们的脸上立刻神情一变。他们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小侯爷这么着急跑出周府,带着他们满大街跑得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原来从案发之后到现在,侯府内外早就被最早赶来的孙泽控制住,院子里外全是刑部衙役和捕快不良人。可是现在,当他们来到周府之后,侯府那边却唱了空城计!